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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不信的，不止他，所有人都是不信的。

当乙骨忧太接到来自本校的紧急联络于三日内飞回东京时，距离10月19日已经过去了四日，而今天是10月23日。

黑色头发的少年背着长刀立于校门前，门那边是前来迎接他的同级与后辈，那副光景本该是美好又动人的。久不见面的重聚和好兄弟的生日撞在了一起，唯一与理想错开的便是那本该站在人群侧后方，不可一世的大小姐。

神户奈雪真的死了？

开什么玩笑。

他上前几步沉默着拥抱了那三位同级，在面对狗卷时格外注意到了他厚重的眼袋，和与往日不同的沉默。显然在非洲留学的乙骨没有错过任何一点儿自己兄弟和同班同学的暧昧传闻，他原以为这只是个时间问题，却没想到成了死生之隔。但乙骨尚且不知道的事情还有很多，就像几天前在病床上刚睁开眼睛的五十岚，全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一般担心着家庭作业和出勤率，这不怪她。

当乙骨再次踏进这所熟悉的高校时，记忆也似乎再次回到了初入校园的那一天。他刚踏进校门的石砖路，他很紧张，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有那样的才能，他见到了同现在相比稍显稚嫩的狗卷和真希，一直没变过的熊猫和只能在上课和训练时看见的神户。那真的是一个很冷淡的女孩儿，从不和任何人说话，自己一个人吃饭，做好每一份五条老师随意布置的功课，在放假时不知所踪。但处在同一空间的人们总会慢慢认识，慢慢了解，以神户和狗卷不为人知的冲突开始，他便以旁观者和协调者的身份经常介入那两人的战场。

“哈！你的语言把戏可糊弄不到我！有口难言？得了吧，狗卷家的小咒言师，你总说不过我的不是嘛？”

“闭嘴！”

“我觉得你需要更大声一些！”

当时总是真希拉着神户，他和熊猫拉着狗卷，最后以大小姐冷哼一声甩袖离开作为结局。他就是这样接触到神户奈雪的，一个同她咒具那样长满荆棘刺的女人，会揽下重任保护同伴，也会在百鬼夜行后去买龙角散润喉糖的女人。

“你在这里，你可以亲自给他。”

他记得他这么说了，眼前是尚在昏睡中的狗卷，男生寝室，和买来润喉糖的神户大小姐。她脸上没什么多余的神情，只是语气里流露出战斗后的几丝疲态，她说她不应该这样做，她应该讨厌他，他也应该讨厌她，他俩该是两看相厌，所以糖一定不会是她给的。

乙骨不太明白神户这样做的道理，他不明白神户做的每一件事，说的每一句话背后的含义。他想那一定是有原因的，人不会平白无故想被讨厌，但他不懂，所以他只好接下了糖。

谢谢，她这样说着，依旧没什么多余的神情，但一双眼睛却从未离开过床上躺着的男子。

这是乙骨印象中神户第一次和他道谢，现在她死了，乙骨忧太再也搞不明白神户大小姐这样做的原因了。

——

那一天，当狗卷来到那处悬崖时，他觉得你一定会在那里，没有任何原因，他就是觉得神户奈雪一定还在那里。大名鼎鼎的神户家族后人，说出来吓死人的咒术能力，更何况你还要继续喂那只小三花，所以他在收到虎杖传来的位置信息后片刻不停地跑上了五百米高的山顶。

你一定在那儿，或者是重伤，或者是昏迷，但你一定会在那儿，狗卷这样坚信着。他怀着如此决绝的念头一直跑到了一年级生的面前，微喘着气，撑着膝盖，口中念叨着心上人的名字。

“她，怎么样？”

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钉崎甚至别过头去没有对上他强烈的视线，虎杖是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那里面夹杂着少年人的不甘。迎面而来的风夹杂着火药和泥土的气息，他听见崖下的海浪拍过礁石，头顶的艳阳刺得他双眼发红。

他观察着每个人脸上的神情，搜索着现场所有的情报，哪怕他现在的大脑压根没法冷静地处理这些信息。然后，狗卷看见了一样十分熟悉的物件，那是神户的判决簿，是传承的日记，可此刻却破破烂烂的像学生因不满而撕碎的作业本一样。

这是在现场唯一找到的两样东西，歌姬这样说着将日记递到了他面前，而另一样就是那条处处结着血块的长鞭了。

''巳蛇''。狗卷在心里默念了一声，随后缓缓接过了这条已经变了模样的长鞭。他从没夸过你的鞭法精妙，也没说过自己很喜欢看你在训练场上舞起长鞭的模样，一鞭下去，飞鸟惊蛇，棘花纷乱。可现在这条鞭上贴着的符纸已全部褪去，它再也生不出那一朵朵血红的荆棘花来了。

歌姬说你凶多吉少，神户的血脉会断在这里，虎杖说你一定会平安回来，叫狗卷不要太过焦急，钉崎说倘若自己能强一些，也许就能够改变些什么。每个人都在说别担心，在没找到人之前一切都不能定论，每个人都在安慰他，同时列出你完成的各种任务来证明你的坚强和命硬。

可狗卷压根没觉得你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