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杀人放火金腰带
云来客栈这半分利,收的还不止是一方。 通常是委托方那边收半分利,再从受托方这边拿半分,所以陈庆之实际能够到手的白银只有九百两。 “这么黑,居然还有人做他家生意?” 陈庆之有些难以置信。 “怎么没有,你有没有想过,倘若你拿着吴兆荪的人头去风鹰寨,大当家的不认账,你又能怎么办?”孟大富反问道。 “人家可是山匪啊,况且一千两也不是小数目,尤其那场火并后风鹰寨更是元气大伤!” 在这个鲜肉包子只要三文大钱的世道,十两纹银足够六口之家舒舒服服过上一整年,一千两白银都快抵上风鹰寨一成的年入。 “云来客栈就能保证对方信守承诺?” 陈庆之并不十分理解,江湖中人素来桀骜不驯,怎么因为人家一个名头,便老老实实把到手的真金白银拱手相让。 “你把吴兆荪的脑袋交给云来客栈,客栈的掌柜验收无疑,当场便会把银票交付给你,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也就与你无关。” “换句话说,这笔买卖和你已经钱货两讫,接下来风鹰寨欠的可不是你的债,而是那位福王殿下的债了。” “在暨省的地界上欠那位福王的债,是真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吧,那位只要不造反,还有什么是当今圣上不能容忍的,更别说只是一些小钱。” “欠那位的钱,第二天六扇门就能把风鹰寨给剿了。” 孟大富的话让陈庆之恍然大悟。 这福王倒也是个灵光脑袋,知道自己经商惟一的优势在于自己的身份,竟把云来客栈的信誉同自己的宗室身份绑在一起。 朔国七万万人口,就连龙椅上那位都要卖他几分薄面,谁还敢当真赖了这位殿下的账。 想必皇帝也很乐意藉此机会,展示一下自己对宗室的优待。 …… 斜阳西下,老树昏鸦,天边只剩最后一丝绛红色的余晖。 威远镖局的骡队总算赶在天黑前,抵达了位于安康县的云来客栈。 “老蔡头,来两坛好酒,再来三桌鸡鸭鱼肉,有什么拿手菜都给招呼上桌,可把洒家肚子给饿瘪了,今儿咱家少镖头做东,说要好酒好肉款待我们这些叔伯,你可别给他省钱。” 才进门,孟大富就扯着嗓子对柜台高喊。 “你个破落户,一把年纪连自家子侄的便宜都要占,也不知羞耻。” 掌柜的扒拉一 “你懂什么,这叫图个吉利!” 两人显然是老交情,口头上丝毫没半点相让。 “承惠二两银子,小本生意,概不赊账。” 低声朝身边的小厮吩咐一句,老掌柜推了推玳瑁眼镜的边沿,斜瞥一眼淡淡地说道。 “你这厮好不讲理,哪有饭菜还没下肚,先收银钱的,怎么,还怕咱赖了你的账吗?” 左手隐晦朝蔡掌柜比了个把式,孟大富见目的得逞,嘴上却是依旧不饶人。 左手拇指顺着转半个圈,再有其余四指包住转回来,这是云来客栈接悬赏生意的暗号,掌柜的见着自会不动声色替你安排好人接待。 毕竟有些悬赏动辄几千上万两白银,被有心人知道了难免会心生贪婪,动起一些不该动的心思。 “你再嚷嚷,我便让人把你给丢出去。” 沉声恐吓了孟大富一句,老掌柜微不可见地朝角落努努嘴,转而又面色温和看向方走进栈门的陈庆之,“这位小兄弟,可还按照老规矩?” “老规矩?”陈庆之显然有被问住。 “这破落户没和你讲吗,你们威远镖局的老规矩,趟子手三人一间丙字通铺,镖头一人一间乙字客房。” “镖物有咱们云来客栈的人手看顾,丢了照单全赔,你们要是放心不过,也可以自己派人看守,届时若是丢了可就与我们无关。” 老蔡头对陈庆之耐心解释了一番。 “那便有劳老丈了。”朝掌柜的拱了拱手,陈庆之虚心受教。 “二喜,带几位贵客上楼。” 有气无力地喊了一声,很快,从楼道的阴影里走出一个面容稚嫩的青年。 “好嘞!几位贵客,楼上请!” 店小二擦擦眼角的秽物,明明很困依旧还是强打起精神,小步快跑到陈庆之跟前,给他引路。 乙字客房空间不大,却胜在物什干净,空气也没什么异味。 陈庆之正四下打量着,冷不防那名为二喜的店小二已经换了神情,关上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