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

和郦飞尘是青梅竹马，他们在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了，嗯，那时候我也很小。”

酒慢慢淌过喉咙，滑进肚中，滋味辛辣，又带着苦。

“那时候的他，应该是爱公主的吧？人人都是这么说的，我也是这么认为。虽然现在很讨厌郦飞尘，可是也不得不承认，过去的他，连为公主去死也做得到，当然，公主也是同样。”

薛师师拎起酒壶，又为晏冰倒了一杯酒，晏冰对她一笑，说：“谢谢。”

“我以前觉得，爱情就算不是这个世界上最为坚固的东西，也绝不能归属到脆弱的行列，但是……但是后来，花夜明来了。”

“她来的时候，整个魔界都轰动了，大家从来没有见过那么美丽的女子，郦飞尘应该看了她一眼，就喜欢上了吧。”

“后来……就很简单，他变了。他以前可以说是沉稳睿智的一个人，但遇到花夜明之后，他就变得……变得……怎么说呢，他好像没有了尊严与理想，又好像只剩下了□□。”

“什么意思？”薛师师听懂了，又好像没听懂。

“就是……”晏冰笑着解释，颊上带着红晕，“就是他以前对手下很好，可是爱上花夜明之后，就越来越刻薄，他好像看不起他们，把他们当奴才使。还有，他追求花夜明的方式嘛，也很……怎么说呢，带着恨，带着崇拜，带着痴迷，带着渴望。”

薛师师慢慢地品味着这句话。

“我真不想在乎这个人啊，”晏冰双眼迷离，呵出一口热气，“可是公主爱他，他已成了公主的生命的一部分，我又能怎么办呢？我是为了公主才这样做的。”

“他变了，他不再爱公主了，他甚至讨厌公主了，因为公主不再代表着爱，而是代表着障碍……哈哈，你知道他做了什么吗？他，他把过去公主送给他的东西，送给了花夜明，他说，这些东西本是为他与花夜明而诞生的！”

“至于公主，不过是过去罢了，既然是过去，就只能被遗忘……”

说到这里时，晏冰已是哽咽，薛师师轻轻道：“为什么？”

晏冰摇摇头，道：“没有为什么，没有人觉得这是错的，因为我们是魔族，魔族就连鲜血里，也流淌着对爱与美的追求，他爱花夜明，因为花夜明美丽，所以，他们是对的，伟大的，高贵的……哈哈。”

“我不想评价这个故事里，究竟谁对谁错，”薛师师道，“但如果是我的话，我绝不会让辜负我的人好过。”

晏冰抬起头，看了她一眼，然后“噗嗤”一声，笑出声了。

“公主说这是错的，”她说，“报复，是不对的。”

“我也觉得不对，”薛师师点头同意，“但有时候我会去做错误的事，然后，等待惩罚的降临。”

“受得起吗？”晏冰问她。

“受得起。”薛师师答道。

“可我不相信你，”晏冰却道，“难道你是为了义愤而帮我？可我不是傻子，我知道这个世上没有白白得来的东西，如果你想危害公主，我就……我就……”

她拿起一个酒杯，对着薛师师晃了晃，然后，手指松开，杯子掉在了桌上。

她就用酒杯砸她？

薛师师道：“我想离开魔界。”

晏冰点头：“哦，那走吧。”

“出不去。”

“找魔后。”

“魔后要是答应的话，我就不会来魔界了，但是，魔后却透露给我一个信息：只有得到皇族的许可，才能离开魔界。”

晏冰突然酒醒了。

她一下从桌子上支起身体，坐得笔直，双眼亮晶晶，看着薛师师。

“你找我，是为了这个？”

“很公平吧，”薛师师一脸认真，“我帮你出气，你帮我拿到许可，事成之后，你无事，罪在我身，你觉得怎么样？”

“不行。”

晏冰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她。

“如果魔后要追究公主的责任，我该怎么办？”她问薛师师，“魔后只需要随便几句话，几个眼神，就足以令公主的生活很不好过，我不能冒这个险。”

“真的不行？”薛师师还想挣扎一下，“我可以跟魔后解释清楚。”

“就算魔后相信公主，其他人呢？”晏冰越说，神情就越是忧虑，“如果大家都认为是公主指使你羞辱郦飞尘的，那公主就完了，她……她会被驱逐出魔界的！”

“这么严重？”薛师师的眼睛闪动着光芒。

晏冰却没有看到这一点，只是说道：“当然这么严重，魔界里，爱公主的人并不多……”

“不！”薛师师突然抓住了晏冰的双手，“我的意思是，害郦飞尘的代价这么严重——足以被驱逐出去？”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晏冰呆住了，好一会儿，才结结巴巴地说：“你想……你想……”

薛师师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