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

有选择更好的权利，不然活着多没趣味。”

“他悔婚弃约，见色忘义，到底好在了哪里？”晏冰已是怒不可遏。

“这么气干什么？”狄沁不满道，“再气，也改不了事实。晏冰姐，我们是魔，又不是人，人族怎样我不清楚，我也没去过人间。但魔族我知道啊，魔一生只要追求两个东西就好了，其他的，管他天翻地覆呢。”

晏冰一怔，她当然知道那两个东西是什么。

爱与美。

花夜明因为美丽而得到了爱情，在魔族的眼中，的确是理所当然的事，至于这爱情是否伤害了什么人，实在不是多重要了。

放眼整个魔界，她这个为公主而气愤的小侍女，才是个不折不扣的异类。

“可是公主……并没有做错什么。”最终，晏冰只能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飞尘将军同样没有做错什么，”狄沁顽皮一笑，“在我看来，他只不过是忠于自己的爱情罢了，何况他不要权势却要美人，多了不起啊。花夜明就更没做错什么了，她天生绝色，貌美到这个程度，被人爱上也在所难免嘛，唉。”

仿佛所有话语都被堵住，晏冰轻轻地发着抖，说不出一句话来。

她朝狄沁走了过去，眼神暗得像无月的夜。

“晏冰姐，”狄沁害怕，倒退了几步，“你要干什么？你的眼神真吓人。但我可不怕你，我现在也是大侍女了，你要是还像以前那样打我，我就……我就大叫出声，让大家都来看你。”

晏冰道：“你放心，我不打你。”

“不打我？那……那可以把将军还给我吗？这么晚了，我也不想拜了，你要训我的话，留到明天再训吧。”

晏冰高高举起捏着木偶的右手，道：“你要这个？”

狄沁跳起来，去够晏冰的那只手，哪知道够是够到手了，却抓了个空，将军木偶好像突然消失了一样，她不禁奇道：“咦？”

晏冰冷冷地看着她，慢慢松开捏成一团的手指，一捧细沙随之从她的掌心滑落。

狄沁先是呆住，随即眼睛瞪圆，白眼蛋儿红了半边，呼吸也不顺了，她蹲下身，拼命去抓掉在地上的那把细沙，抓了半天没抓起来，于是气得哭出了声：

“你这个疯婆子母螳螂，你干的是什么好事？好了，好了！都被你给毁了！我的终生……”

晏冰见她这副模样，不由冷笑出声：“你的姻缘八字还没一撇，公主却已是订婚多年。怎么？这世上难道只有你会伤心？”

她说罢，还不解气，又一脚踢起淑女木偶，伸手接住，道：“哼！都说郎情妾意，好事成双，我看，既然男的走了，女的也没什么必要留下来了。”

狄沁哭得两眼泪汪汪，又听到晏冰说出这话，哪里肯依？她整个人扑上，不管不顾地与晏冰抢夺起来，晏冰先前与她言语交锋，心里本就有气，此刻见她这样，更是气上加气，索性心一横，冷道：

“没了两个娃娃就不高兴了？我看，这也是天赐良缘，月主派他们到阴间结成鬼夫妻呢！”

说着，她一边闪躲，一边手指悄悄使上劲力，刚想就这么捏断淑女木偶的脖子，却突然间，听到了一两声咳嗽。这咳嗽声不大，却是从临近的厢房里传出来的，在晏冰耳中，自然是异常清晰。

晏冰一怔，倒也忘了躲闪，狄沁寻个空隙，抓回了木偶，然后头也不回地跑了，跑出十几步远后，还可听到她低低的抽噎声。

晏冰发呆了一会，才回过神来，朝着咳嗽的方向走去了。

元善容坐在床上，时不时地咳嗽几声，见晏冰来了，她只是道：“刚才怎么了？好大的动静。”

晏冰摇了摇头，道：“刚才我走在半路上，谁知撞到了一只猫儿，那猫儿记仇，抓了我几下，我气不过，就教训了它一顿。”

“猫儿，”元善容恍然，随即笑了起来，“想不到猫儿还在府里。晏冰，猫儿抓你，你可别生气，它不过是个小孩子，想跟你玩儿罢了。你弹几下它的鼻子，它就再也不敢惹你生气了。”

晏冰点点头，道：“是，我当时就弹它的鼻子，弹得可准了，它躲又躲不开，打又打不过，只能喵喵叫着跑了，唉，它多傻。”

元善容笑着躺倒在床上。

“晏冰，你真勇敢，你一直都这么勇敢，”她露出留念的神色，“当初他带着猎犬来府上做客，那条猎犬却和府里的猫儿打起来了，毛打得满天飞，大家都不敢上前，只有你敢分开它们。”

“公主……”

元善容一愣，随即失落地笑了起来。

“我怎么说起这个了？晏冰，你可不要以为我在想他，我想的是我的猫儿，他哪有我的猫儿一成可爱？……你不要笑。”

“不笑，”晏冰郑重道，“无论发生什么都不笑。”

她嘴里说着不笑，眼睛却瞪得圆圆的，清澈的眸子里，滚荡着一圈泪水，幸好烛光不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