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十一

大清早，叶欣欣还沉浸在梦乡中，一声清脆响亮的门铃声将她唤醒，她懒洋洋地下了床，揉着朦胧的睡眼，少气无力地问：“哪位？”

只听门外有人高声地回答：“东方烨！”

“你稍等一下！”叶欣欣仿佛一瞬间被惊醒，惊慌失措地冲向洗手间，用最快的动作梳洗完毕，然后以惊人的速度换上了一身运动装，一切准备就绪，定了定神，便开了门，笑脸相迎着说：“早上好！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现在，可以出发了！”

站在门口的东方烨一身运动装，好像所有的阳光都被他吸引在身上，他上下打量着叶欣欣，用质问的口气说：“刚起来吧！”

叶欣欣闪烁不定的眼神已经将自己出卖，还极力伪装：“谁说的？我早就起来了，刚才在收拾东西呢！”

“真的吗？”东方烨半信半疑地追问。

叶欣欣无奈地苦苦一笑，立刻转移话题：“走啦！走啦！去跑步啦！”

东方烨兴奋地说：“你知道吗？我的新专辑准备要翻唱一首歌！”

“别管以后将如何结束，至少我们曾经相聚过，不必费心地彼此约束，更不需要言语的承诺，只要我们曾经拥有过，对你我来讲已经足够，人的一生有许多回忆，只愿你的追忆有个我……”叶欣欣不由得陶醉地哼唱起来。

东方烨激动不已地说：“你怎么知道我说的是这首歌？”

叶欣欣腼腆地笑着，没有回答，转过身，跑了起来，他知道，她一定猜得到是哪首歌，她也明白，他一定懂自己的意思，这是他们彼此心照不宣的默契。

东方烨跑着跑着，突然感慨地来了句：“哎！‘应试教育’真是害苦人哪！”

“什么？”叶欣欣好奇地问。

“昨天我去翔智，看到以前高中的同学，才多久不见，天啊！不过大四，个个脸老得跟四十多岁似的！”东方烨深深地叹了口气，“你看我像多大年纪的？”

叶欣欣撇了撇嘴，思索片刻，一本正经地说：“也不过三十岁吧！”

“不会吧！我真的有那么老吗？怎么都进入而立之年了！看来，法国的‘素质教育’成效也一般！”东方烨大惊失色。

叶欣欣一脸坏笑地说：“我婶子好吧？”

“你婶子？”东方烨不解。

“就是您爱人！”叶欣欣立即回答。

东方烨有些哭笑不得，急忙指着自己的头发，说：“你看我，想你想得都‘发如雪’了！”

“你那是少白头！”叶欣欣立即接道，顿了顿，突然关心地问：“一个人独自在外，感觉怎么样？”

东方烨的口气突然变得深沉起来：“怎么说呢？你在享受自由、没有拘束的时候，必须学会承受孤寂，它很强大，有时让你没有一点儿安全感！”

叶欣欣强挤出一丝笑容，附和着说：“哎！还挺复杂！”

“其实并不复杂！”东方烨语重心长地说：“一个□□的人，你称之为‘裸体’，别人会说你是‘流氓’；你称之为‘人体’，别人会说你是‘艺术家’，‘流氓’和‘艺术家’仅仅是一字之差，很简单的道理！”

叶欣欣忽然间眼前一亮，好深奥的话，深奥到她抓破头皮，也没能想明白，东方烨刚刚的那段话和自己之前的那个问题有什么关系，也许，自己才疏学浅，人家出国留过学的境界是自己无法体会的。

“对了，这么多年，你还没为我画过一张画呢！”东方烨带着抱怨的口气。

“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当我的Motel的？”叶欣欣把东方烨从头到脚仔细地打量一番，“你的身材够好吗？”

东方烨不屑地说：“长得帅就行了呗，要求还挺多！”

“我要画，肯定画高层次的！”叶欣欣带着挑衅的口气，“比如，人体啊！”

东方烨诧异地说：“还要脱呢？”

“当初高考，我的理想是服装学院，你知道服装学院为什么不要我吗？”叶欣欣一脸的坏笑，“就是因为他们说，我们这是服装学院，你只会画不穿衣服的，不会画穿衣服的，怎么行，不要！”

东方烨看着叶欣欣，一脸哭笑不得。

由于没有吃早餐，以至于跑了一会儿，身体的能量热量消耗不少，叶欣欣气喘吁吁地说：“休息一下吧！我跑不动了！”

东方烨十分不满地说：“怎么搞的？这才跑了多久，就受不了，我不在的时候，你是不是偷懒了？”

叶欣欣立刻辩解：“拜托！我最近事情多得很好不好，忙得我一个头有两个大！”

“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让你坚持跑步对身体有益！”东方烨严肃地说。

“你才是狗呢！”叶欣欣急忙接道。

“哎呀！快点儿走啦！”东方烨话音未落，立即拉上叶欣欣继续向前跑。

只听东方烨突然一声“啊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