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十二月的兵库县下了场大雪。
稻荷崎体育馆大门紧闭,窗户上结了层冰霜,隐隐透出体育馆内白晃晃的灯影,和穿梭走动的模糊人影。听不清里面高高低低的说话声,倒是排球落地的声音一下比一下清楚。砰的一声脆响,如同砸碎了窗户,灌了一口冷风进去,吹得人禁不住抖了一下肩膀。
排球队难得遇到这样的冷场,队内的视线纷纷看向刚完成大力跳发的宫侑。他站在原地一声不吭,重新拿了球,找了找手感后,又是极重地砰的一声。
球压着线弹开。
眼睛又重新落在他身上,好一会儿过去,他始终没吭声,表情无动于衷地站着 。
安静得诡异。
“他最近是不是吃错药了?”尾白阿兰看向队里唯一一个有可能回答这个问题的人,宫侑的双胞胎兄弟,宫治,“虽然说练球的时候发挥和平时没什么不同,但人明显不太对劲吧。”
事实上他现在看起来并没什么问题,没听见他高调的炫耀,自顾自的欢呼,看起来很沉稳。唯一的问题就是,他是宫侑。不知道谦虚,也不知道收敛,绝大多数情况下说话不怎么过脑子,一天没有跟自己同胞兄弟干架就会让人怀疑他们感情破裂的宫侑。
他的没什么问题就是最大的问题。
出于人道主义精神,又或者说受不了无槽可吐的氛围,尾白阿兰在忍受了两天正常的宫侑后,还是决定主动去了解一下队友的情况。
“不知道,”宫治瞥了一眼站在球场边专心练习发球的宫侑,面无表情地说,“从国青队训练结束后就一直这样,之前有问过,结果被很不客气地凶了,我就懒得管他。平时在比赛时候年纪减五岁,现在感觉又少了五岁,国小生脾气大概就是这样。”
“是不是在国青队被厉害的对手打击到了?”银岛结从旁边钻出来小声问。
“你说侑?”尾白阿兰露出了一个复杂的表情,好悬没忍住笑出声。
“对不起,我收回。”银岛结果断否定了这个可能。
“想事情不动大脑的人怎么可能会被打击那么久,”路过的角名伦太郎热心肠地分析,“我估计跟排球没关系,而且说不定理由很简单。”
“简单?”尾白阿兰看了一眼宫侑,又看了一眼宫治,“你偷吃他布丁了?”
“非要说的话,应该是他偷吃了我的。”宫治面带微笑地一把掐住了手里的排球,像是掐住了宫治的脑袋,“这家伙仗着心情不好,把冰箱里的布丁全部吃掉了,我都没跟他计较。”
“除了吃和排球还有一件事啊。”角名伦太郎把手插在口袋里,不动声色地推波助澜。
“那就是被女人甩了吧。”宫治哼了一声。
“你说什么!?”宫侑不知道什么时候窜到了人群这边,正正好听到了宫治的吐槽。
“恼羞成怒了。”宫治挑眉。
“谁恼羞成怒了啊!”宫侑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
角名伦太郎动作迅速地掏出了手机,点开了视频录制。
只是没想到的是,双胞胎对峙了半天根本没打起来。宫治全程心情很好,宫侑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用不上劲。
双胞胎互殴是一个人唱不成的戏,见宫治不搭腔,宫侑也觉得没什么意思,索性放开了他。
放开手时还嘴硬说:“算了,你这种单身男高不会理解的。”
“不理解什么,被甩后的心情?那我确实理解不了。”原本心态平和的宫治听到他的话,皮笑肉不笑地加了把火,成功惹毛了宫侑。
“会打起来吧。”尾白阿兰小声问身边的银岛结。
“不一定,今天社团活动结束得很早。”银岛结看了一眼门口的方向。
就在他们交头接耳的时候,宫双子不负众望地打了起来。
一边打还能一边听到宫治怒骂宫侑,“你这种没大脑还只知道偷吃别人零食的家伙活该被女人甩。”
“没女人缘的家伙要是嫉妒就直说啊,出门总是没女生搭讪,偶尔看着你一个人走的背影,就连我也会觉得可怜。”宫侑怒极反笑。
“果然很在意被偷吃掉的布丁啊。”尾白阿兰一脸祥和,“根本冷静不下来。”
“北学长人呢?”银岛结寄希望于队长能够在合适的时候制止双胞胎乱斗,话音刚落,就在门口瞥见了北信介的身影。
“话说,侑是不是还不知道啊,”角名伦太郎一见北信介,面不改色地收起手机,横了双胞胎一眼,“关于治的事情。”
“你这么一说,好像确实,”尾白阿兰摸着下巴想了想,“治公开的时候好像正好他去国青队集训了。”
“所以说,等会儿如果他发现自己弟弟现在正和稻荷崎大小姐交往,而且他还是最后一个知道这件事的人,”角名伦太郎露出了一个微妙的笑容,“那场面一定很精彩。”
“寺岛学姐说过别那么叫她吧,”银岛结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