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结花
师父,可是我——我想——”
齐子瑨双唇一张一合,沈行努力去看,竟听不大清他后面说的是想做什么。
“子瑨…你…大声…话说…一点…”沈行觉得头有些晕,说话也颠颠倒倒。
“师父…”齐子瑨凑近她耳边,让人耽迷的嗓音温温柔柔,她只来得及听清前半句,之后就已头晕得不省人事了,混沌之中似乎又有蚊蝇在她颈项间叮了好几口,可惜她已经没有精力去管了。
沈行觉得她重生回来,自己的这个小徒弟独断独行的主意变得特别多,她都不知道原来之前的小白花好徒弟,竟然会在酒里下这种让人一滴即醉的劣质迷药。
导致的结果就是,她醒过来之后,头贼拉疼,身子贼拉难受,而且还得拖着这么一副“病躯”,去参加缥缈宗挂了个“奇珍寻主”名的流水筵席。
这师父当的,怎么跟前一世不一样呢?
沈行拖着沉重的步子迷迷糊糊给自己煮了一壶醒酒茶,一杯滚茶下肚,脑子终于清醒了不少。
高声唤了几句齐子瑨,却也没听得他的回答,努力回想了想晕过去之前齐子瑨的那番话,子瑨说他想去干啥来着?
没想出个答案来,已有人敲门催她前去流水宴。
已经是三天后了!
简单洗漱一番之后,沈行跟着缥缈宗的弟子来到了大殿。
依旧是前几日的那副景象,云泽穿了一身玄黑的华服,坐于大殿主座之上,周身傲气得让人眼神不敢久留。
沈行左边也依旧是前几日的那个紫衣女子。
“沈真人,怎么今天的脸色这么差?是没睡好吗?”那个女子问道。
可不就是没睡好嘛!沈行想到齐子瑨,嘴上却道:“不妨事。”
“你这脖子是怎么了?”那名女子凑近看了看沈行的后颈,又道,“怎么有个小小的伤口?”
“啊?”沈行摸了摸自己的后颈,“夜里蚊虫叮咬的吧。”
“沈真人说笑了,”那女子笑道,“我们这缥缈宗的居所,别说蚊虫了,就连稍微成型的灰尘可都是不能有的呢。”
“你们?”
“噢,忘记跟沈真人介绍了,我是云泽的姐姐——叶景。”那女子眉眼弯弯,含笑嫣然。
叶景!
沈行这才认真打量起身前的这名女子,巴掌大的微粉色面庞上,眉若远黛,鼻尖翘若青峰,一双桃花眼澄澈莹亮,右眼下方缀着一颗半透明的泪痣,薄唇轻言细语,唇尾上扬,正笑盈盈地盯着一脸错愕的她。
这人竟就是云泽的姐姐?!青云州游园灯会上的主角——叶景?!
“叶景姑娘,真是闻名不如见面,”沈行仔细搜刮着脑海里的客套话,“沈某眼拙,叶景姑娘惊鸿之姿在沈某身旁坐了如此之久,沈某竟没认出来,真是沈某之过错过错。”
“沈真人客气了。”叶景默默喝了口茶,又道,“方才沈真人说这脖子上的伤口——”
“叶景姑娘说这缥缈宗没有蚊虫,那定是没有蚊虫,”沈行想了想,又实在想不出什么好的说法,于是随口胡诌了个理由,“许是我与这蓬莱岛的水土不合,悄摸生出了些痦子也未可知。”
“那沈真人可得好好适应这儿的水土,”叶景言笑晏晏,“时间还长着呢。”
沈行点点头。
“沈真人那小徒弟,怎么没过来呢?”叶景问道。
“他呀,昨天吃了酒,睡到现在还没醒呢。”沈行信口诌了个理由。
沈行脑子恍惚了一个早上,刚才也彻底清醒了过来,昏睡前的一幕幕在脑海浮现,齐子瑨是跟她提了百结花,之后似是说了要去取那百结花。
当然这些是不能让眼前的叶景知道的。
百结花于缥缈宗的意义,就仿若清心玉之于飞天峰——它们都凝结着一派最核心的秘法。正如清心玉是由飞天峰长老佐以自身半数修为凝练秘法而成,种植百结花的那一汪清池,也凝聚着缥缈宗一干长老的半身心头血。
沈行是不信齐子瑨能拿到百结花的,这么多天过去,缥缈宗没什么大动静,要么就是齐子瑨悄摸出手没被发现,要么就是子瑨他根本就没出手。
沈行倾向于后者。
只是齐子瑨到底是去哪了呢?
一整天的宴席上,沈行都兴致缺缺,缥缈宗也没展出什么值得一观的奇珍异宝,沈行也只单看着殿上的同僚去拍抢,偶尔自己叫个不高不低的价格,一整天下来,倒是什么也没有抢到。
“沈真人对这些都不感兴趣吗?”一旁的叶景看沈行也没拿下什么东西,问道。
“嗯。”沈行恹恹地答道。
“既如此,我都不确定明天的压轴宝贝能不能让沈真人动心了呢。”叶景干干地笑了笑,脸上情绪不明。
沈行看不懂她心里在想些什么,只好回了一个不尴不尬的微笑。
身旁没有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