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缘
陈纾禾还没反应过来,周珩便在她怀里迅速调转了个头,死死扒住了她的袖袍。
“不能去!”他急急地道,“那藏书阁有问题!”
“如果我没出幻觉,那刚刚我一定是看到了未来的某个时间点会发生的事。”周珩很肯定,“我不能让你去送死!”
“死”这个字眼还是挺可怕的,不管是这个世界还是原来的世界,陈纾禾抖了一抖,但还是问:“你只看到了七窍流血吗?”
小兔子疯狂点头。
她又问:“那我死没死?”
小兔子迟疑了,他歪着脑袋,思考了很久,最终不确定地道:“感觉像死了。”
“成蕤殿没有藏书,意味着我若想在最快时间内修行悟道,我就一定得去藏书阁。”陈纾禾立刻下了决定,“否则,被人发现我不是我,我一样得死。”
周珩很急,但他阻拦不了陈纾禾,只得死死扒着她,把头埋进她的臂弯里。
算了,他破罐破摔地想,要死一起死吧,跟陈纾禾死在一起也不是不行。
破昭的藏书阁很大,两小一大共三栋阁楼,平时无人看守,只需将破昭的通行玉简往大门的凹槽里一按,门便会自己打开。
有了先前的经验,陈纾禾在开门时闭上了眼。待大门完全打开,她忽然又想起周珩说过的话,于是自一旁灌木丛里随便摸了一块石头往里一丢——
没什么动静。
她放心了,抱着周珩迈入藏书阁。周围产生了一丝极其细微的灵力波动,在察觉到没甚么事情发生后周珩也放松了,耷拉着耳朵靠在陈纾禾怀里,一副被抽干了的模样。
陈纾禾回头,见天光顺着大开的门倾倒进阁内,她恍惚一瞬,“我……以前来过这里,因为什么重要的事情。”
“啊?”周珩迷茫抬头,“你在说什么?你之前还背着我穿越过啊?”
陈纾禾白了他一眼:“猪头,我当然说的是原主啊,你在想些什么?!”
周珩:“……”吓死我了。
藏书阁太大,但好在古籍分门别类,单剑修一脉的书籍便占了一整栋左偏楼。
陈纾禾从正中开始找,先看七州历史,再寻七宫七脉,最后一头扎进了左偏楼,捧出了厚厚一摞书。
周珩看得惊掉了下巴:“纾禾,你也太拼了吧?”
她的声音藏在书山后听不大清明,“不不不,我这是实现我多年求而不得的愿望!”
天知道她从小看的那些小说里,仙人们御剑咻咻咻地在天上走,给了幼小的她多大的震撼。
如今一朝穿越,短时间内大概是回不去了,不如先爽一把!
陈纾禾猫着腰顶着倾泻一地的月光和周珩恨不得八驱跑回成蕤殿,然后“呼啦”将书往地上一摊。
她给周珩拔了点草,备了一碗水,然后先从最简单的运气开始学,一闭眼就是一整天。
再睁眼时,周珩已经在饿得啃床板了。
“太少了,太少了,”周珩翻出肚皮,“纾禾,你是不是忘记了我饭量到底有多少啊!”
陈纾禾有些尴尬,“体型缩了,我控制不好,下次多给你添一点。”
周珩无语,陈纾禾甚至在那张兔脸上看到了明晃晃的嫌弃,然后见小兔子一拱一拱,拿屁股对着她。
陈纾禾:……
她没忍住,伸手在他屁股上拍了一下,就见周珩受惊似的一下蹦了老高,连滚带爬蹿出去了。
老流氓穿了个越,穿成小纯情了,了不得。
陈纾禾吐了口浊气,按捺下翻涌心绪,回忆着方才看到的、悟到的一切,感受着经脉内运行的磅礴灵气,然后豁然睁眼!
周珩正在一旁拱木椅,拱到一半一把长剑从角落里飞出,擦着他头皮而过,吓得他炸了一身的毛,一转头,就见那把剑飞到了陈纾禾的手里!
而此刻的陈纾禾,周身萦绕着一圈不同于日光的光芒,平静,深沉,带着隐隐的威压,一双眼里似填着天山雪,海中岩,没有任何情绪。
不像她,但又该是她。
周身光芒渐渐淡去,陈纾禾缓过劲来,感受到了比从前灵动百倍的五识,当然也看到了手里的那把剑。
剑鞘为半透明的白玉刻就,镂空的花纹是山石松林,靠近剑柄的地方刻着两个字。
“语冰”。
这便是这把剑的名字,陈纾禾拔剑,一抹雪光乍现,随后淡去,露出冰晶一般剔透的细长剑身来。
她探手一摸,的确是冰,但锋利异常,又充满了灵气。
陈纾禾感受到了无与伦比的震撼,这种她从未接触过的感觉顷刻间遍布她的脑海,以至于让她微微颤抖起来。
语冰也是原主的剑,在找不到天公絮之前,能有趁手的剑也不错。陈纾禾将语冰收起来,转头就见周珩歪着头盯着自己。
然后,她听见了周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