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会频出
“我……”谢归荑下意识地看向帐篷里仅仅支着一张的床榻,很是犹豫。
这里毕竟是军营,她一个女娘其实怎么都不方便,而且军营一般不会特意准备多余的空闲营帐,即使主帅是裴时戎,她又怎么要求为自己临时扎一张帐篷,何况她记得方才在主帅营帐,是没有见到床榻的,这张又在主帅帐旁边,那就意味着这里是裴时戎的寝帐。
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模样,裴时戎已经隐隐猜中了她心中所忧,便道:“我没有旁的心思,但若你实在不放心,我可以打地铺!”
他说得很急,言罢又带着试探的目光看向谢归荑,面上神色复杂,期待又紧张,生怕面前的女娘一抬唇便吐出一个“不”字。
周围很静,甚至隐隐约约可以听到不远处趴在树上的蝉因无聊发出的鸣叫声。
谢归荑半握着的手攥了又送,最终还是选择相信他一次,于是道:“好。”
裴时戎一下子就笑出了声,心头的雀跃叫他在原地转了几个圈,这才留意到在一边站着的谢归荑,连忙说:“营帐里的一切是我提前命人收拾好的,你先别站着了,要不要我叫人给你送点吃食过来?”还没等她回答,又扬声朝外头喊了声:“燕昭!”
燕昭依照他的命令,一直守在不远处,他先前看见盯着裴时戎帐内的人在外面逡巡了一会儿,立刻匆匆离开了,他有意去打听,结果那人倒是先红了耳根子,支支吾吾地说不清楚,他心下便了然了。
如今听到裴时戎的声音,又看了眼天上的月亮,稍稍愣了愣,这才过去多久,这,这便结束了?、
不过也能理解,毕竟他主公也就十五六岁的年纪,又或者是他主公怜香惜玉,当时在寻阳城,裴少将军那小心思根本不带半点掩藏的。
这样想着,他一边告诉自己是这样,一边走到帐篷前,却顿住了脚步,“主公,您唤我。”
“杵在外面做什么?快些进来!”入耳,是裴时戎有些焦急的声音。
燕昭第一反应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但是想到一进帐篷可能要面临的场面,他倒是有些犹豫,只好挠了挠头,“这,这不太好吧?”虽然如此,却仍然按捺不住好奇的心思,探出手指轻轻将帐篷往开拨了拨,想一窥究竟。
帐内再次响起裴时戎催促的声音,“不是燕昭,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再这样,以后就不用跟着我了!”
燕昭深吸了口气,回道:“是是是,这便进来!”进去后还半眯了眼睛,生怕看到什么自己不该看见的。
裴时戎一心都在谢归荑身上,自然没注意到他遮遮掩掩的小动作,张口便吩咐:“去,准备一套新的被褥来。”
“啊?”燕昭一疑惑,就睁开了眼睛。
看到穿戴整齐的谢归荑坐在榻边上,而榻上的被褥分明没有拉开的痕迹,但自家主公眼尾的笑意却是怎么也藏不住。
他吞咽了口口水,有些不敢相信地看向裴时戎,“什么情况这是?”
不会真得什么都没发生吧?那先前在帐外那人的反应是怎么回事,不会只是单纯觊觎谢娘子的美貌吧?
裴时戎看着他的表情,又想起他之前在帐外的种种反应,这才意识到燕昭想到哪里去了,于是将手握成拳,放在唇边低咳了声,压着声音:“一天天地想得都是什么?我看着像那么肤浅急切的人?”
这不由得让燕昭想起了之前寻阳未破时他看到的场景,但还是违心地说了句:“当然不是!”
裴时戎得了他的回应,又有些不放心地偷偷瞥了一眼有些拘束地坐在榻边的谢归荑,剜了他一眼才道:“那还不快去!”
燕昭朝着他行了个礼,立刻出了营帐。
前生他之所以和谢归荑渐行渐远,以至于后来覆水难收,其实说到底还是归咎于自己初见时太急了,所以这一世他就一定不会重蹈覆辙。
谢归荑坐在一边看着他,虽然大多数时候瞧着是杀伐果决,但本质上不过是个十五六岁的孩子罢了,想起他的多次表白,她突然有种“老牛吃嫩草”的负罪感,虽然这样的年龄在这个时代的确是该娶妻生子了,但在古代也不过是个平平无奇,唯独长得好看的高中生罢了。
偏生人还一脸无辜地看向自己,好像在说自己真得没有旁的心思。
谢归荑眉目也就渐渐温和了下来,刚要说什么,没想到燕昭便掀开帘子抱着被褥进来了,很自觉地走向床榻,想将被褥放在上面的时候去,却被裴时戎拦住了,他只好转过身去,带着请示的目光看向裴时戎。
裴时戎扬了扬下巴,“放地上吧。”
燕昭一怔,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慢慢抬眼看着他,却没想到他的神色如故,淡定得很。
但他又不好违令,只好将蹲下身将被褥在地上铺好,一脸茫然。
裴时戎到底是不想有旁人在场的,看见他收拾好了,立刻出声吩咐:“行了,你可以出去了,加紧巡营,明日卯时出发,不可出现半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