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花
。
“各位都要吃点什么口味的?”
老板过来记单。
大家一个接一个的报,最后只差林夏惜。
见她算得出神,周予北说完自己的顺便给她点了碗不辣的米线。
米线上桌后,林夏惜还是没想起,只好作罢,低头瞧见面前的米线,愣了一下,想着肯定是哪个小伙伴帮她点的,她拾起筷子。
因为来自不同的地方读着不同的专业干着不同的工作,饭桌上大家交叉着聊不同的话题,都能有人接上。
聊着喜欢的四季,有人喜欢春季的万物初生,有人喜欢秋季的落叶凋零。
林夏惜斜对面的贺秋佳感叹道:“好想快进到冬天啊,好想看雪,好多年没看过雪了。”
雪?
不说还好,一说到“下雪”林夏惜就想起了。
是七年!
看烟花和下雪都是那一天。
她印象非常深刻,因为那年是黎城第一次下雪,也是高中三年她看的唯一的一场雪。
那年是高二上学期末,已经放寒假了,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放假意味着摆脱学校,重获自由。
而对于那些学校里有想见的人来说,放假就是难熬的倒计时。
林夏惜就是其中之一。
生生挨到了最后一天才走,高三还要留下来补习半个月。
假期里,林夏惜在舅妈家里数着日子过。
直到黎城下雪的那天,林夏惜找了个借口出门,和江可可偷溜去了学校,不过高三大楼已经黑了,他们九点半就补习完下了课。
所以很遗憾,没有看见周予北。
林夏惜记得她当时躺在雪地上,看着天空纷纷扬扬落下的雪花,以及骤然绽放的烟花。
心里想着:如果人的眼睛能储藏记忆就好了,真想保存下此刻,让他也看看这么美的雪中烟花。
面前碗里浮着一层油的白汤仿佛变成了一地的雪,林夏惜瞧得出神。
可能因为饭桌上大家大多都是南方人,对“雪”有种莫名的执念,还在继续这个话题,聊自己上一次看雪是什么时候。
“我上次看是读大三那年,妈耶,这么一数,四五年了。”
“你这算什么,我长这么大了都还没看到过呢。”
“那你有点惨。”
饭桌上唯二的北方小伙伴说道:“我就是在北方长大的,下雪什么的每年都能看到,其实没啥稀奇的。”
大家一致对外:“闭嘴!”
话语权重新转回“多数人”手里。
被这个话题勾得无甚胃口,林夏惜一手托腮,一手挑着碗里的米线,只挑不吃,她看了眼旁边未置一词的人,突然问道:“你还记得吗?”
“嗯?”
周予北抬头,米线的热气蒸腾让他的双眼看上去雾蒙蒙的,“什么?”
“就黎城下雪的那年。”林夏惜说。
她补充提醒,“特稀奇,还有新闻报道。”
周予北垂下眼睑,眼神晦暗不明,像是陷入了沉思,热气隔绝着,林夏惜捕捉不到他此刻的神情,以为他想不起来了。
“算了,你肯定不记得了。”
她摆摆手,终止了刚提起的话题。
毕竟年岁已久,她念念不忘不过是因为她喜欢看雪。
而对大多数人,尤其是对周予北这样的人而言,那不过只是四季之一的正常气候变化罢了。
毫无其它特殊之意,又怎么会留存在记忆里呢。或者说,有什么留存的必要呢。
吃完饭,大家伙继续逛街,很快到了夜里,他们走到了今天划船的那条河的石桥上。
在桥上站定,一起等着烟花的绽放。
等待间隙,许一舟说:“那个直播……”
听到后两个字,林夏惜捂着头,像孙悟空被唐僧念经,神情痛苦:“别折磨我了,我嘴笨,我真不行。”
许一舟笑了一下:“就是跟你说直播取消了。”
“耶!”
林夏惜放下手,“头痛”立马痊愈。
“不过你也不用太自责,你只是其中之一,甚至是很小的因素,是我们讨论确实不适合这个策略。”
林夏惜也知道,本以为蹭了周予北的脸后会好一点,也只是多了弹幕和评论,因为运费高昂依旧没人买,有寥寥几个意向者再问了发货地后,也悄无声息了。
只是她被她那个老板训习惯了,凡事让她从自己身上找原因,所以首先找自己的错误。
没再聊这个话题。
夜晚更黑了,集市上所有门店门口的灯笼都点亮,无论是游客还是当地人,都吵吵嚷嚷地往桥上走。
不一会儿,这座石拱桥上就站满了人,台阶下的人还得伸长脖子才行。
幸好她们来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