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莓
再吊两瓶水,明儿早就差不多消肿了。”
“谢谢。”
罗老医生说完她生病的情况,看了眼门口,又笑了起来,把话题转到了她和周予北身上。
“那小伙子能处,顶着这天送你这个小姑娘到这儿来……”
听到周予北折返的声音,林夏惜赶紧嘘嘘嘘让老医生别再说了,老医生嘿嘿笑着,说了句有福气的小姑娘,便起身拿着保温杯出门泡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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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雨依旧下着,没有渐小的趋势,渗在老旧脱皮的墙上,木窗子被风吹得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
村庄里自是没有城市的那种医院设施,说是医院,其实就是个小诊所,平层瓦房建筑,整个房间就这一张单人病床,翻个身都咯吱响得厉害。
她醒来时知道自己身处何地,还是瞅见了水泥墙上用黑色笔写的大大的“医院”二字。
林夏惜早已经自个儿回了病床上。
煤油灯昏暗,被风吹得微微闪烁,照亮这不太不小的空间,面前的深蓝色布帘被洗得泛白,透过飞起的一角,林夏惜看到了不远处的周予北。
这屋子只有他们两个人,隔着对角线那么远的距离,她依旧裹成球坐在病床中间,而周予北则靠在角落边上,看着窗外出神。
两人皆一句话没说,林夏惜没有主动搭话,一来,是自己这幅样子,只想把存在感降到最低,二来……
是为了报他问她名字的仇。
她记到上一次被他问到名字时,面前的人还穿着蓝白色的校服,右臂上别着红色的袖章,他翻阅着手上的迟到册,走了过来。
林夏惜头低得很深,听到他的询问,才抬头看去,先是被清晨刺眼的日光刺得眯了眯眼,才看到她面前站着的人,是周予北,第一次见到的周予北。
原来无论过去多久,他从来都不会注意到她,无论是初见,亦或是重逢。
她永远都只是那个在校门口迟到罚站,还被班主任忘了领回去的小透明林夏惜。
……
不知过了多久,雨势小了,雨水沿着屋檐滴落在窗边,周予北将视线转回了病房内。
病床上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进入了梦乡,头上裹着的被子滑落在床边,脸上的红斑和肿胀都消了不少。
她闭着眼睛,睫毛很长,微微颤动,像只炸毛后被主人安抚蜷缩在一侧的小猫,不能被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