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莓
刚刚脑子里想的那个人现在具象化的出现在了面前。
时间凝滞了,热气也不再升腾了。
再困顿的意识都在此时如潮水般回笼了。
林夏惜大脑哄得一下炸开了。
周予北的视线看过来之后,同样是一瞬间的停滞,不过只有一秒钟的停留。
而后自然移开,走到一旁冰柜,手搭在柜门上,背微躬,似是在思考喝什么饮料。全然不受这闷热、狭小的空间里还有第二个人存在的影响。
他在这门口多久了?
方才她在房间里打电话的聊天内容他听到多少?
不对,他在浴室洗澡时,她的话又听到了多少?
不对,从他下楼起……
林夏惜的意识是被一阵铃声带回来的,心一惊,电话接了起来,江可可的大嗓门近在耳边。
“夏惜,你离职……”
“哦,Dicy啊。”没等那边把话说完,林夏惜生硬打断,优雅地举着酒杯,摇了摇,“这3个亿的项目不就是洒洒水啦,小case,包在你惜姐我身上咯。”
微微抬眸瞥了眼手里的单子,很不屑一顾,夹在两指之间,从冰柜一旁男人的背后视若无睹地走过。
要不是她现在踩的人字拖没跟,绝对能给她走出一米八的气场。
房门“砰”的一声关闭,标准微笑的嘴角慢慢卸下来,林夏惜像个鼓起的气球被一针戳爆,瞬间瘫软在地上,心脏狂跳不止,似跑了八百米般上气不接下气。
一通操作把电话那头给整沉默了。
“你发什么癫呢?”江可可终于出声道,“我问你离职的工作交接文档写完没有……”
“我碰见周予北了。”她还有些喘气。
“啊?”那头怀疑自己幻听了。
“真的,活的,就杵在那儿!”
“不会吧……”这回轮到江可可哑然了,“他不是在国外吗?上次同学聚会他们还说他还在澳洲呢,什么时候回国了?”
“会不会是你喝醉了,我又跟你提了一嘴,你就出现幻觉了吧。”
“你再看看?”
林夏惜也觉得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碰到周予北的概率,就跟她现在立马被抬进医院的概率一样渺茫。
她拧动门把手,开了个小缝看出去,客厅一个人影也没有,也不像有人待过的样子。
林夏惜松了口气,任谁隔了这么多年见到自己曾经暗恋过的人,都不想让他瞧见自己这幅狼狈模样吧。
脑袋抵在墙上,她仰头看着天花板。
林夏惜又想起了下午在大巴车上的那个梦。
清晨刺眼的日光,右臂上别着红色袖章的少年,手里翻阅着的迟到册……
她已经很久没有想起这个名字,想起这个人了。
都说当人要开始遗忘另一个人的时候,就会梦到他,是大脑的提醒。
不会真的是幻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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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院子的台阶上,山风穿过,群山环绕间,有几户人家的灯火点亮,为夜色平添鲜亮。
听到脚步声,许一舟回过头,摊开手掌心,周予北将手里的易拉罐扔了过去,许一舟愣了一下,看他手上没别的东西,困惑道:“我的美食夜宵呢……”
还是专门提醒他放在冰箱第二格的黑森林蛋糕。
周予北在他身旁坐下,丢了句:“吃了。”
许一舟笑了笑,他又不是不知道他不喜欢吃甜点,想了想今天屋子里还来了个新成员,他去送东西的时候也说了冰箱里的美食随意,便不再说什么。
扣开拉环,喝了一口,许一舟皱了皱眉,“没你手工做的那扎啤好喝。我还乘了一杯给那新来的女孩,叫什么来着。”
周予北手搭在屈起的膝盖上,看着面前的柚子树出神。
当许一舟以为等不来回答正准备将头转回去时,身旁人才淡淡开口。
“林夏惜。”
“对,就这名,也不知道她喝了没有。”许一舟又仰头灌了一口,实在是觉得口味欠佳,把易拉罐放在了一旁的台阶上。
“对了。”许一舟看过来问道,“你什么时候走?”
周予北摇了摇手里的气泡酒,气泡咕噜咕噜往上冒,又一个个破开。
“看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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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敲门声的时候,林夏惜从困顿中醒来,只觉浑身发烫,脑袋昏沉,四肢无力,她撑着床边想起身,起到一半还是重重地倒了回去。
门外的敲门声停了。
屋外雨声渐大,是暴雨的前兆,许一舟在路上跟她说过,这地方梅雨季节多,一到晚上就下雨,下个不停。
阴冷潮湿的空气袭来,就在林夏惜快要再次合上眼睛时,窗子边传来了刺啦的声音,有人在敲窗户。
准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