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定
见男人抿紧唇瓣偏过头,一副拒绝的模样,郭牡丹也沉默下来,垂下眼帘,一言不发。
她爹的生意是一步步做起来的,刚开始的时候,也遇到过不少冷眼,但她爹说了,为了挣到银子,那些冷眼算得了什么。
为了得到这男人,眼前的冷落又算得了什么!
想到此处,郭牡丹又来了精神,猛地抬起脑袋,盯着榻上的男子,坚定道:“我没有什么坏心眼,日后相处地久了你便知道了。”
言罢,她从一旁的案几上端起安神汤药,重新朝霍安嘴边送了送:“你接受不了,我不怪你,但你得养好身子,先把安神药喝了吧。”
男人阖上双眼,双唇紧闭。
因为他刻意用力,显得下颔线更加清晰,仿佛刀削出来的一般锐利。
郭牡丹的眼神扫过那张不似凡人的脸,停留在男子微微起伏的喉结之上,轻咽了下口水。
她生得极好,又有万贯家财,这男子却丝毫没有迟疑,如此决绝的拒绝,实在有魄力。
更想得到了。
郭牡丹也不生气,稳稳端着汤药在男子榻边坐下,故意道:“没关系,你先歇息,你歇多久,我就在这等多久,你醒了再喝。”
霍安倏然间睁开双眼,眼底有怒气一闪而过。
这女子就算对他用情至深,也太过无赖了些。
不过他很快恢复了平静的神色,思虑片刻后,低声答道:“劳烦夫人,在下自己用药便好。”
郭牡丹知道现在不能强求太多,他愿意喝药就行,也没再多说什么。
等男人撑着身子、裹着被子从榻上坐起来时,她才把药递了过去,柔声道:“给。”
霍安没有看她,眼神落在那碗汤药上,为了避开女子端着药碗的手指,只用了一只手去接。
他的指尖刚刚触碰到药碗,恰在此时,外间一声惊雷响起,吓得郭牡丹颤了颤身子,连带着手也抖了。
男人迅速出手接住,可就算他再快,那药碗里面的药汁还是洒出来了一点,滴落在他裹着的被褥上。
郭牡丹惊呼一声,连忙让人拿干净的被褥来替换,可被褥拿来了,男人却紧紧抓着他身上裹着的被子不放:“不必,不过是几滴药汤罢了,霍某没有那般娇气。”
郭牡丹才不依:“哪里是几滴啊,明明滴了不少,这药味道大,闻着不舒服,你快些喝药,喝完就换了。”
言罢,她望向一旁的随从:“两人一起换,别让霍郎君冻着身子。”
见实在拗不过她,霍安深吸一口气,强压住自己的怒气,端起药碗一饮而尽。
等他喝完后,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一旁的随从已经准备好了,一人去拽霍安身上的被褥,一人把干净的被褥覆盖上去。
可盖被褥的随从动作慢了一步,没能及时盖住男人的身子,一双健壮的肩膀和鼓起的胸膛就这般赤裸裸地出现在了郭牡丹面前。
乌溜溜的葡萄眼瞬间瞪大,可惜还不等她仔细欣赏一番这美好的□□,霍安已经拽着被褥把自己盖了个严严实实,冷冰冰地朝她道:“夫人,您该走了。”
郭牡丹还在为适才的景象发怔,听到男人说话才回过神来,呐呐地应了一声,转身准备离开。
刚抬起脚,女子忽地又想起一事,回转身子,语重心长地朝男人道:“霍郎君,你身子还没好,如今又进了秋,怎么能脱了里衣呢,切勿贪凉啊。”
霍安“嗯”了一声,重新躺下身子,阖上双眼,一副赶客的模样。
郭牡丹自觉理亏,也没把他的不耐放在心上,带着众人,尽数退出了屋子。
等门闩轻响,屋内被熄灭的烛火燃尽最后一点灯花时,霍安才重新睁开眼,望向柜子与墙角紧挨着的缝隙。
他适才被灰尘弄脏污的里衣,就被匆匆忙忙地扔进了那里。
*
雨下了整整一夜,直到第二日,还在下个不停。
霍安一早便醒了,望着窗外的雨帘出神。
昨夜折腾了一整夜,总算弄明白了,这救他的年轻妇人不是应当不是谁的爪牙,只是对他一见钟情,心生爱慕,才会有各种异样的举动。
这样说来,这宅院,反而是安全的。
他眼下要养伤,又要寻找记忆,落脚此处,确实是个好选择。
只希望那女子能老实回她府上,别再来烦他便好。
刚想到此处,廊下便有了动静。
男人蹙眉听了片刻,立时闭上双眼,假装熟睡。
果不其然,下一刻,隔壁屋子便传来了开门声,女子柔媚的嗓音贴着窗户轻轻响起:“霍家郎君,你醒了吗?”
霍安自然不会回答。
等了片刻后,女子又问了一遍,见还是没有回音,才小声嘟囔着同丫鬟道:“许是还没醒呢,那我们先回转吧。”
渐渐地,女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