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疯
方后来发生了爆炸,很严重的爆炸。因为爆炸,您的双腿没了,往后只能坐轮椅。”
“华企那群人跑了,您也没拿到赔偿金,舅妈只得背着川柏去做工。”
“舅舅,我不想您和梦里一样,舅舅,你别去了好不好。”她哽咽着,将往昔剖出来。
李德明起初还是想去的,毕竟有了川柏家里开支变大,路遥上了高三,马上要上大学的人,他不能不考虑未来。
可听到路遥讲的这梦时,他又惊又惧。如果真是这样,早早脱离才行。
安慰好路遥,李德明连忙再三保证一定辞职。
夜色渐深,路遥跟李德明道了晚安便回小房间。
暖光灯下,少女抽出卷子,认真做题。
窗外的急雨渐歇,葱茏的樟树挂着莹莹水珠,一阵风吹过,透亮的玻璃赫然打上几滴。
小区里的人基本睡下,楼下静悄悄地,路边还停着几辆车,想来是哪户人家的。
“嘀——!!”
突然,一阵刺耳的喇叭声从楼底传来,接连不断按了好几下,惊动了小区里有些住户,路遥听见有人朝楼下骂了几句。
夜渐渐静下来,那声音消停了,倏地,它又突兀响起。
客厅里,李德明还没睡去,闻声,站在阳台瞥了眼:“嘿,奇怪,咱们这小区有这么有钱的人?”
林晓怀里抱着李川柏,手里拿着拨浪鼓。如今李川柏三个月,会抓东西也会翻身。
将将他哭醒了,林晓怕他吵着路遥学习,拿鼓哄他玩。
她放低声音叫道:“你看得出啥车,赶紧回去睡觉,别打扰遥遥复习。”
李德明拥着妻儿往屋里走,经过路遥房间时特意把牛奶放她门口,而后轻轻叩响了门。
屋里的人没有起身,李德明也没停留。
他们像是约定俗成的习惯,不管放了什么,都用叩门声表示,少女听见便会在做完题后开门,然后再把东西吃掉。
一开始,李德明不理解,后来见路遥解题实在辛苦,好容易有思路又被他打断,也怕真影响她做题,索性定了个规定。
楼下那道喇叭再次响起,路遥刷完那套卷子,伸了个懒腰,整个人看起来很疲惫,眼底的乌青比前两日更明显。
“嘀——!!”
那声急促又狭长。
路遥推开门不解地往楼底看了眼。
在她家楼下,停着辆宾利,熟悉的又有些陌生。
“嘀嘀——”
这次,不再是楼底的喇叭,而是她家里的座机电话。
静谧的屋子,乌洞洞的黑,她出来时没开灯,可那通电话似乎早知道她出来似的。
缓了许久,她吞了口唾沫,“喂?”她颤颤道,嗓音又抖又软,“请问是哪位?”
“是我。”
凌冷沙哑的男低音,他似乎渴得很,嗓音听着又烈又干。
路遥眨着眼睛问:“你有什么事么?”
电话那头的人干咳了声,而后她听见少年按响了打火机。
噗呲——
“你下来,不然老子一直打。”狂妄又跋扈的低音。
祁瑞!坏死了!
路遥咬着红润润的唇,心底将少年骂了个遍。
乌洞洞的天空下着小雨,漆黑的楼梯口有道微弱的白光。
不知多久,一束身影从楼梯口跑来,径直跑向那辆黑色的宾利。
挂断电话,祁瑞就跟人组队打起游戏,那是款当下时兴的拳王游戏,需要专门打游戏的手柄才行。
随着屏幕上的小人挂掉,宾利的车窗玻璃被人敲响。
祁瑞一抬眸,就被眼前的景象震惊。
少女许是随便拿的外套,松松垮垮的,内里她穿了件睡裙,嫩白透里的面料,隐隐能窥见绰约风景。
车窗外的少女被一束灯柱照着,脸上皙白的容貌清晰可见,蒙蒙天的淅沥轻盈地挂在她脸上,润润的。
少年赶忙从后座拿了件外套,兜头盖在少女身上,他把人拉上车,拿着车后座的毛巾给她擦拭。
他嗔怪道:“你怎么不知道拿把伞,不怕感冒?”
她抬起水光潋滟的眸,樱色的唇紧咬,语气有些不快:“不是你让我快点下来嘛。”
说这话时,少女鼓起两颊,原本的话也变得软萌可爱,祁瑞真是恨不得在她脸上狠狠嘬两口。
可想起虎口那个齿印,他又不敢了。
世上最莫过的俗话就是我喜欢你,最真挚的情话也是我喜欢你。
他真是怕极她讨厌自己的模样。
黑沉沉的夜,少女没有注意到少年青肿的唇角,也没留意他特意裹紧的外套。
少年的手比她还冷,她推了推少年捏她下颌的手,有些拒绝:“你手也太冰了,毛巾还是给我吧我自己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