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气运
华灯初上,夜幕降临。
与B市高架桥车水马龙的忙碌不同,市中心的富人区将将开始灯红酒绿的夜生活。
春酒居外赫然停着几辆外形奢华的豪车。车门推开,后座下来一位外表娇俏但成熟稳重的女孩,她接过仆人递来的湿巾擦拭,勉强挽上陆景明胳膊。
微风浮动,一头冰蓝色的发轻微晃动,少年身高腿长,一身白衬衣和宝蓝色西装衬得他倜傥风流,他神色慵懒地抬起眼睛,落在二楼那扇半开的窗户上。
祁瑞不悦地皱眉,意味深长叹了口气,啧,还真是不乖。
春酒居二楼包厢,
路遥胡乱扫了眼窗外,将好瞥见那一幕。
豪门夜宴,俊男靓女出席,祁瑞那样痞性的少年也被一身高定衬得高贵无比,是她没见过的。
顾春和接过菜单幽幽看了眼,当即决定下来,
带着磁冽低沉的音韵,他声音极轻但咬字却不囫囵,一瞬春酒居的菜单恍若变成伶仃的歌舞。
前世她也来过春酒居,只不过是被顾衡绑来的。
顾衡作为顾家长子,一心继承家业弘扬顾氏,他曾在春酒居设宴以她为噱头引得诸多豪门贵子争先恐后来争抢。
那时她是娱乐圈的当红明星,走得清纯玉女,此事一出,大批粉丝脱粉不说,连公司也将她开除,天价违约金赔得破产,那时顾春和对她出手相助。
她偏头看向少年,有一刹那心底慌乱,如果攻略成功,也就意味着顾春和切实地失去了顾叔伯这个生物学上的父亲。
“徐遥,你是,不喜欢么?”少年抬眼看她,惬意的脸上多了愁绪,他担心她吃不好:“如果不和你胃口,我们可以换的。”
她摇头,没说不好也没说好,她只是拿起桌上的包,冲他笑道:“你点就行,我去下卫生间。”
春酒居的装潢奢靡,程度不亚于高级五星酒店。
路遥盯着镜子里粉妆玉砌的少女没来由生出厌恶,她才十七岁,正值青春年少风华正茂,看涂脂抹粉取悦别人的自己,就像看个跳梁小丑。
她恶狠狠地卸掉妆容,直到脸被蹭得发红才停手。
大致处理好后,她走了出来。
余光瞥见走廊站着个人,路遥下意识看过去,脚步一顿。
少年斜靠墙,嘴里咬了根烟,眼睑懒懒耷拉着,神色闲淡。与之前不同,他的外套已经脱了下来,就这么松松地被他拎着。
身上只剩一件白色衬衣。
距离上次谈话已过去半月,她搬离位置后没再和他搭腔。
不确定他有没有消气,路遥也不知道该不该打声招呼。挣扎了几秒她还是顺从地低下眼,打算装作没看见,硬着头皮走过去。
金黄的大理石瓷砖,昏黄的灯晕打在地板上折出少女清丽的脸庞,偶有包厢传出几声高亢,静谧的空间,路遥听见鞋跟敲击地面的声音。
即将从他旁边走过。
这时,
“喂,”他若有若无地出声,听起来冷冷地,“几日不见,你已经把我忘了?”
他从兜里掏出一个奶白色的糖果,裹挟西装兜头盖她身上,闷闷道:“穿得这么招摇,就是为了他啊?”少年口中的他,二人都清楚。
路遥想起方才楼下惊鸿一瞥,那个漂亮姑娘,少年没道理来这堵她,她低着声音,带着浅浅的鼻音问:“你不去陪她来这做什么?”
她怪他么?似乎有点。
“你觉得呢?你觉得老子来做什么…”他笑,像是陈述事实般痞里痞气。
他垂下眼睑,试探性问她:“徐遥,你是不是和谁做了交易。”
他问得肯定,不容置疑。
水盈盈的瞳孔闪了又闪,有无措有紧张,她在害怕。
咬紧下唇,一瞬面色如常迎上他试探的目光,她紧了紧袖口,嘴角挂着浅淡的笑意:“祁瑞,你该不会嫉妒我和顾春和吧,如果真是这样,建议你该好好谈场恋爱。”
“徐遥你再说一遍!!”
“砰”地一声——
拳头与墙面碰撞,溅起一阵血点,少年咬牙,眸色幽幽直盯她,咫尺距离,路遥能感受到他愤然的怒气。
她手抵他前襟,颤颤挡住他越渐低垂的头,忽地肩膀一暖,少年头枕她肩头,她听见他说,“徐遥,你能不能别这么抗拒我。”
他语气卑微,没了过往骄躁性子,软软的带着几分讨好。
路遥长长舒了口气,莹白的手轻拍他背脊,像是哄小朋友一样,声音低低地,柔柔地:“祁瑞,我有自己的抉择,我给不了你想要的答案。”
如果有可能的话,下辈子我一定答应你。但,到时候你也许不会需要。
宋清逸找来时,只看见少年一人站在走廊,他手在流血,一滴一滴把他脚下的瓷砖染红了。
她嗔怪地质问,少年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