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1 章

世子失声叫道。

良棣略一沉吟，点点头：

“极有这种可能。按照听来的消息，那酒肆每年都得死几个姑娘，却从不见官府去查，要么是官府包庇，要么就是根本没去报备……间或二者都有。”

裕安愤愤道：

“一个小小的酒肆，常年买卖人口、打架斗狠，就连死了人这样的事情都能瞒天过海，真是无法无天了。”

听到裕安这番话，良棣急忙用眼神示意了一下，世子看在眼里，叹口气：

“哎，不用顾忌我。我听到了又怎么样？还能让父王直接带了府兵前去查缴么？自从朝廷颁布了‘封王之权与府吏之权分开，且政治事务由府吏管理’这一制度后，地方封王所做所为自然有所约束，但是眼见各封地府吏明尊实嗤，从不把封王放在眼中不说，时有越轨弄权的行为，尤其这些远在上京千里之外的府吏，眼见封地就是他为王了。”

良棣道：

“这也难怪，他们都有直奏天听的权利，倘或对封地王侯有什么不满，一封奏折递到圣上面前，谁敢预料后面发生什么。反之呢，封地王侯公卿想传递点什么，邮驿兵马都是他们的，谁敢保证自己的那份能稳稳传出？整个‘铁锅上加盖子’，火大火小由他们。权柄压死人呀。”

从没想到，看似繁华盛荣的背后，竟有这么多蝇营狗苟的事情，裕安无奈的摇摇头。

回到谢家的时候，宾客已经散了大半，良桢正在房中等他们。

世子上前一步：

“良桢哥哥，那‘呆霸王’后来没再闹吧？”

良桢摆摆手：

“没有。吴大人看样子也是怕再捅什么篓子，一直盯着他不许他出厅堂半步，直到摆了宴，他说内急出去了一趟，但是没看到景武了，也就没发作什么。”

“那便好，我还担心我们躲了清净，他们会不会后来又闹。”

“你们出去了这么久，是去了‘栖仙观’？”

三人点点头。

“那你们仨似乎怎么都蔫蔫的？怎么了？”

良棣无力的坐下去，慢慢的吐出几个字：

“李道长要去上京了。”

“哦？我回来这些日子一直瞎忙，也没跟道长见见。他要去上京？好好的为什么走？”

看着良棣两眼无神的望着房梁，没有要回答的样子，裕安便开口：

“李道长说他师父从武当山去到上京‘桃源观’养老，但是道长的师弟常需进宫与圣上论道，担心观中的小徒不能侍奉周到，是以道长要亲自前去，好尽一尽为徒的孝道。”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你们，尤其是良棣，像丢了魂一样。”

良棣还是怔怔的望着房梁：

“你们都要走了，剩我一个人，还有什么意思，能把魂丢出去跟着你们倒也好。”

良桢看看世子和裕安：

“都要走……？”

世子回答：

“良桢哥哥，你不是外人，实不相瞒，我误打误撞的听到父王和母妃私下谈话，说当今圣上要招20岁以下的世子入京。‘无风不起浪’，这事大约不会有假。裕安有意相陪。”

良桢点点头：

“原来如此。圣旨下来了，世子去上京恐怕是不能转圜的，有个贴心的人的陪着也是好事。对了，王爷还在厅堂跟家父对弈，说是等殿下这边玩的差不多了一起回府。”

世子一听，急忙起身要走，被良棣拦住：

“殿下，我这边还想请裕安帮个忙，可不可以多留他一会儿？”

“当然可以，现下也没什么事情，裕安留下吧。我先走一步，免得父王久等。”

说完，由良桢陪着往厅堂走去。

“有什么事我能帮忙？你说。”

裕安走到良棣跟前拍拍他肩膀。

“哪里是有什么事情要你帮忙，我只是还有点事情不太明白。你想去上京，真的只是因为想陪着世子么？”

良棣抬头看着裕安。

裕安笑笑：

“什么都瞒不过你。还有部分原因是因为家母。”

良棣疑惑：

“上京跟令慈有什么关系吗？”

“听祖父说，家母是上京权贵家族之女，被拐骗而来。我在想她忽然失去音讯，家父在景南城寻了两三年都不见踪影，会不会是因为她被亲属旧友发现，带回了上京？”

“如果是这样，这么多年她总该带点书信给你们吧？”

“或许，因为被拐卖不是什么好事，不愿回首前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