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回家吗?
有些人,越长大越就会清醒,灵魂受不住,就会变样子了。
——楔子
当时只道是寻常。
那是一段磨损严重的记忆,间隔着血腥的死亡与似乎永远没有尽头的的严冬,以至于回忆起,竟不知道那到底是真实的曾经还是不过是一场令人魂牵梦绕的黄粱美梦……
只是,那一天,阳光暖暖,空气中都带着甜味。嗯……是什么的甜呢?
小园里,阳光透过头顶的树枝给桌子上印上斑驳的光点,牡丹花正在怒放。一位年轻妇人正坐在桌前,在教旁边的小女孩写字,她们都衣着朴素但是干净整洁。
又是写字!千浔不开心,她不喜欢写那些无趣的汉字,她想要去追花丛中飞舞的蝴蝶,她还想要和爹爹上街玩,她不喜欢干坐在这练习写字。千浔撇撇嘴,抓住她阿娘的衣角晃啊晃,说,阿娘阿娘,阿浔不要写字,阿浔累!
乖阿浔,听话,好好写字不准耍滑头,她听阿娘说。不要不要!阿浔累!阿娘阿娘,阿浔想上街玩!阿娘摇摇头,说,不好,得写够字数再去。不嘛不嘛,阿浔就现在要出去玩,阿浔手痛,阿娘不心疼阿浔,小女孩一边说着一边睁着一双漆黑的大眼睛祈求着看着妇人,眼睛清澈得仿佛下一秒泪珠子就要滚落。
“你这小东西。”,妇人无奈地摇了摇头,伸出手弹了一下女孩的额头。“呀,阿娘打我,阿爹阿爹!”,小女孩扁了扁嘴,捂住额头叫起了爹。
“诶,怎么了?”,在一旁浇花的父亲立刻过来凑热闹。“阿爹,阿娘强迫我写字还打我,阿娘欺负我!阿娘最坏了!”,千浔立刻躲在了父亲背后,只露出一双眼睛看着娘亲。“哦,这就是惜的不对了,怎么能欺负孩子呢。”,父亲摇了摇头,一副痛心的样子。“千辰!你不要插手搞事!孩子识字就要越早越好。你知道这妮子平时的作风,别借题发挥啊。”,母亲一改平时的好脾气,顿时像只猫一样开始炸毛。
“阿娘不要凶爹爹!”,千浔嚷道。“娘子莫气莫气!阿浔才四岁,本来就应该好好玩的。”,千辰摸了摸千浔的头,说。
“别叫我娘子!”,妇人说。
“啊呜呜呜!阿娘太凶了!”,千浔低头作抹泪状。“千浔!”,妇人气急。
父女二人一大一小一块里应外合数落妇人的不是,一个说娘子不要对孩子这么严厉,不要被逼得那么紧,要带闺女出去买糖葫芦云云,一个则控诉娘亲太凶,一点也不爱她和爹爹,气得妇人瞪着一双美目,顺手抄起一本书,笑骂着就对着男人就呼了过去,没呼上,她更气了。立刻拿着书满园子追着千辰跑,非要正正经经地狠狠拍他几下才肯罢休。
“千辰!你又玩我是不是?”,“哎,娘子,慢跑慢跑。”,“你看看你,你都教了孩子些什么!”,“那是阿浔自己喜欢。”,“你再说!”
说来也真奇怪,女孩的父亲爱惨了母亲,却偏偏喜欢和心上人对着干。
“阿娘阿娘,跑快一点!阿爹阿爹!跑慢一些!哈哈哈哈哈!”千浔看着爹爹被娘亲追着满园子跑笑着拍起手来,孩童的笑声响彻蓝天。
——千与惜
黄昏很快就过去了,黑暗刹那间吞噬了这个世界。
他们在一个黑漆漆的小巷子里准备露宿一夜。在寻找歇息地的时候他们幸运地发现了一条破旧的小被子,并不保暖但好歹可以挡风,当然只能给一个人用,范小西于是让给了魏无羡。
说实话,她一点不想露宿街头,她根本没法睡觉,但是现在她根本不知道要怎样改善自己的生存环境。她坐在冰冷的石板上缩成一团,尽力让自己好受一点。凛冽的寒风包围着她,疯狂的饥饿感摧残着她,死神近在咫尺,仿佛一转身就能看见。
她知道自己可能快死了——她也许……活不过今夜。
你问伤口?害,现在这就是个小问题啦,一饿起来什么疼都感受不到了。之前趁着夜色偷偷跑水井那打了一点水把伤口清洗干净了,算可以了。
希望不要发烧。
她想起自己的房间。啊,还是炎热的盛夏,阔噪的知了,肥美多汁的树叶,还有那灿烂得恨不得将大地烤干的烈阳,烈阳!多么美好的愿景!哦,厨房里还有馒头,家旁边的饭店里的饭菜多香啊,她手机里还有余额,压岁钱也攒着……
她在发抖,紧紧抱着自己直哆嗦,眼泪在颤抖中缓慢流下,泪水从脸庞划过,滴落在她手上,一滴又一滴。
泪水,好温暖,是热的呢。
那得多哭哭,多滴几滴温暖的泪水。她连忙调整情绪,争取多哭哭。
唉,范小西,你这跟割自己的肉充饥的人有什么区别?这是什么现实主义□□?太黑暗了!太黑暗了!她自暴自弃地自嘲。
她现在应该远离魏无羡。如果魏无羡醒来时看见她的尸体时,一定会受到很大的冲击,这么小的孩子不该直面死亡。不过从普遍理性而言,魏无羡应该会得到食物——一些蛋白质、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