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她睁开眼见到的第一个人是鄂顺。
鄂顺俊秀的脸上罕见的有淤青。他守在床榻边,见她醒过来赶紧给她喂水,“你可终于醒了,我们都快急死了。”
“我睡了多久。”她嗓子有些沙哑,背部的伤痛得锥心。
“三天,殷郊请来了比干大祭司为你治伤,你前两日一直发高热,大祭司说你要是再烧下去醒来也有可能变成傻子。”鄂顺愧疚地低下头。
“对不起,闻婴。”
“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闻婴忍着痛开解他。
“我去找过姐姐,可是她说太子不会听她的。”
“放宽心,你看我现在醒过来了,也没有烧成傻子,等过几日说不定又可以和你们一起训练了。”闻婴强扯出一抹笑。
太子启此人残忍好色又自私,对同胞弟弟尚无疼爱之心,更何况是一个当做摆设的妻子。
她实不忍鄂顺为了这点小事愧疚,于是她岔开话题,“你脸怎么了,你可是最宝贝你的脸。”
“还不是崇应彪那个疯子,”鄂顺嘟囔道,“怪我没能求情。”
“不说他了,你快好好休息,我去跟他们说一声,他们这几天都担心坏了。”他像是想起什么匆匆离开。
或许是后背上草药的作用,她清醒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又沉沉睡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她听到屋子里有捣药的声音,心里突然欢喜起来,“崇应彪”她喊了一声。
捣药声音停了,姬发捧着药钵着急忙慌的跑过来,看到闻婴亮起的眼睛又暗淡下去。
“是伤口疼了吗?”姬发不知所措,“巫女休息去了,我去叫她来给你换药。”
“不用,”她扯了扯嘴角,“你的脸又是怎么了,嘴巴都打破了。”
姬发又委屈又生气,“崇应彪这几天就跟疯了似的,逮谁咬谁。”
殷郊端着一碗米粥走进来,“看来我来的正巧,快趁热喝,刚熬好的。”
“我不吃。”闻婴只觉得自己满腹委屈无处说,“我要见崇应彪。”
殷郊和姬发茫然对视,最后殷郊道“你放心,绑也给你绑过来。”
不知等了多久,她又昏睡过去。
这次醒来的时候她已经不报期望,或许他真的讨厌她。
“姜文焕你说我是不是很傻。”她隔着屏风与姜文焕说,“还很不讨人喜欢。”,眼泪终是忍不住流下来。
早知如此,那日崇应彪问她所图时她应该随便说一个什么理由,至少他还会在她身边。
她深刻地感受到崇应彪对感情的矛盾。他渴求着情感却又不相信真的有人愿意陪伴他。
屏风后的人站起来,一步一步走向她。
她埋在枕头上痛哭,“殷郊那个说话不算话的骗子,他明明说过会把崇应彪绑过来的。”
一只手伸过来帮她擦拭脸上的泪。
闻婴惊得忘了哭,转过头,“姜文焕你……”
“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喜欢姜文焕。”崇应彪的手停留在她脸颊上没有拿开。
他侧坐在床榻边,脸色冷淡,语气却意外地……温柔。
“不是非要他们把我绑过来吗,现在怎么不说话。”他将她眼角残存地泪滴擦干净,轻车熟路的将床头的一罐脂膏打开,用指腹取了一点抹在闻婴被眼泪打湿过的皮肤上。
“你都不来看我。”她嗓音一颤,“你是不是讨厌我。”
脂膏抹完,崇应彪收回手,闻婴想伸手握住他的手却动作太大拉扯到了伤口。
“嘶。”她疼得面色惨白。
一旁的崇应彪也白了脸,“你没事吧。”,紧张地语气一点儿也不像平时的崇应彪。
“你还没回答我”她强忍着快要扭曲变形的表情追问。
“来看过,不讨厌。”他声音微微颤抖。
“你呢,不恨我吗,如果不是因为我你不会受伤。大祭司说缚灵石下受的伤用道术无法治愈,只能像普通人一样愈合。你知不知道你差一点就死了!”
“闻婴你这个疯子。”他低吼道,那双惯常看起来无情的眼睛泛起红。
在她昏迷的时间里他一直恐惧着,害怕闻婴会后悔自己所做的一切,害怕她会厌弃他。
“崇应彪,你伸手。”满腹的委屈一扫而光,她笑了起来。
崇应彪伸出手,闻婴将自己的手掌贴上去,“万火归流,雄虎朝宗。”,一只只有巴掌大的小老虎从两人相贴的手心里钻出来,围着崇应彪打转。
“你看!赤焰虎很喜欢你,”她手心的温度传递到他全身,“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说过你要是喜欢的话我放出来给你玩,我从来没有骗过你,更不会恨你,赤焰虎心随主人。”
“如果我恨你的话现在你已经被它烧成灰烬。”
崇应彪看着她白皙的手背,一点一点分开手指与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