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安
从时渊喝下那杯酒以后,秦晚的目光就再没离开过他。
她眼中的担心毫不掩饰。
虽然他刚刚附在她耳边说,他酒后过敏的反应不是她以为的那种,可到底是哪种他又没说清楚,她很难放心。
她仔细观察他的神色:“还好吗?”
时渊:“没事。”
她扶着他,转头对桌上的人说:“你们玩得开心,我们先失陪一下。”
从始至终,她没再看过楚朝一眼。
看着她和时渊并肩离开的背影,楚朝脸上的笑容几近凝固,只是嘴角象征性地勾着,忘了放下来而已,眼里已经没有一丝笑意,只剩下荒凉。
他拿着酒杯的手收得很紧,越来越紧,像绷着的一根弦,毫无预兆地崩断了,便突然之间卸了所有的力气。
他颓然地坐下,倒酒、举杯,一饮而尽。
楚朝喝了很多,像前段时间那样,想拿酒来填满被掏空的心。
四周喧闹,淹没了他沉默的哀嚎。
郗森皱眉看着他一杯接着一杯地喝,劝阻的话到嘴边拐了个弯子,最终只化为轻轻的一句:“尊重她的选择吧。”
他们的确不合适。
像无垠的沙漠追求一朵玫瑰,再怎么热情努力也无济于事,她最终还是要去寻找她的绿洲的。
留下来,她会枯萎。
***
秦晚之前从来没见过时渊喝酒,所以也不知道他除了会过敏以外,还有没有其他的反应。
像是会醉。
但会醉到什么程度,又是什么程度会让他醉,是一口还是一杯,这些她通通都不清楚。
她本来想让时渊回化妆间休息一下,但他不肯去,她看他除了脸色微微红了一些,眼神倒还清明,就没再坚持。
不过心里却更加好奇,到底他的过敏反应和别人有什么不同。
回到主桌用餐的时候,秦晚趁着爸妈在和别人聊天的机会,见没人注意到他们俩,便拿手肘轻轻撞了撞时渊,小声问他:“你还没有不舒服吗?”
时渊:“?”
怎么回事,感觉她好像很盼着他不舒服一样。
反应过来自己的话有些歧义,秦晚赶紧解释:“不是,我的意思是……”
“我知道。”时渊了然点头,一边动作自然地帮她夹菜,一边回答:“没有不舒服,别担心。”
“你不是会过敏的吗?”
“心理过敏。”
“……”如果她没有理解错的话,就是说他会撒酒疯是吧?
别说,她更好奇了。
一直以来,时渊在秦晚心里都是冷静理智的代名词,所以他失控的样子,她还真是想象不出来。
默默盯了他一会儿,秦晚连饭都顾不上吃了。
察觉到她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时渊若有所觉地转过头去,声音沉沉地响起:“嗯?”
秦晚忍着笑说:“等着看你撒酒疯。”
时渊勾了下唇角,黑眸中闪动着丝丝笑意,还十分认真地回答:“下次吧。”
“嗯?”那这次呢?
时渊倾身朝她靠近,秦晚会意,便侧过脸将耳朵凑了过去。
“以防万一,我提前吃了解酒糖。”他说话时,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颈侧,鬓边碎发轻动,有些痒梭梭的。
不得不说,这个做法就很“时渊”。
两个人在这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浑然没有意识到饭桌上的谈话声越来越小,直到最后彻底安静下来,秦晚才在自家爸妈那一脸“磕到了”的表情中,臊红了一张脸。
莫名有种上学时在课堂上和同桌讲话,结果被教室外扒窗户的班主任逮了个正着的感觉。
可秦挚和宋岚的感觉却和自家女儿完全相反。
他们有种“我磕的cp终于成真了”的激动感。
其实从很早以前开始,他们就觉得时渊的性子和自家女儿很合适,如果两个孩子彼此有意,他们是很乐见他们在一起的。
结果没想到站错cp了。
后来秦晚和楚朝谈了恋爱,秦挚虽然有些担心他们性格不合,但想着女儿喜欢,便没有阻止,为此他还暗暗后悔,自责了许久。
现在秦晚和时渊修成了正果,看着女儿脸上久违的微笑,秦挚和宋岚也能稍稍安心了。
***
婚宴在下午一点钟左右的时候结束。
时渊在酒店订了房间,客人可以选择上去休息,或是去后面的场地打高尔夫、做spa类似的自娱活动,然后参加晚宴的舞会。
九点零九分的时候,秦晚和时渊开舞。
时渊的布鲁斯舞是秦晚一手教的。
甚至,就连什么是“布鲁斯舞”,也是她告诉他的。
是在她高中毕业的那年,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