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世-从军
未来得及脱下,脸上也有斑驳的血点子在,一看便知是连拾掇自己的功夫都没有就急着过来了。
宁霜霁忙招呼他坐下,正色问:“又有紧急军情?”
“没,”白玦手臂轻抬,将手上的小药罐放到桌上,又用手指了指自己脖颈侧方位置,“你这里受伤了,我带药来给你。”
宁霜霁疑惑着一摸,触手处有些许湿润感,还泛着轻微痛感,将手收回时,果然看到指尖有两抹红痕。
“小伤,我都没留意,一点也不痛。”
“不痛也要处理,”白玦语气虽仍是温和沉稳,眉心却忍不住微微拧起,“发炎就不好了。”
宁霜霁知道他向来很关心自己的伤口,也不执拗,接过药罐打开用手挑了点,当他面便要涂,可不知为何手探了几次都没探到正确位置,指尖药膏抹了快半个脖子,竟半点没触到伤口,
她耐心告罄,索性将罐子往桌上一放,啧了声:“我去找荣婶帮忙。”
“你忘了?为保今夜奇袭无后顾之忧,荣婶做完饭就带着各位婶子回邻村了。”
“啊……”
宁霜霁一愣,她还真忘了。
她烦躁地坐回去,心想可惜这是在军营,她身为副将军,有个独立营帐已属万幸,却根本无心置办女子平日常用的梳妆镜一类物件,要不还能借镜子上药。
她这边还奋力在脖子上搓着,白玦看她那已被生生搓红一片的白颈,用未受伤的那只手挑了药膏凑上前去。
宁霜霁低头顺着他动作看去,才发现他虽未换衣擦脸,手却像是已洗过似的,干干净净,不由得会心一笑,歪头将脖颈送过去。
原来白玦不是来送药,而是急着来给她上药。
直说不就行了,她还能拦着不让不成?
她如此配合的态度加上脸上若隐若现的笑意,让白玦有些脸热,耳朵不自觉又开始有胀痛的感觉。
宁霜霁瞥着他耳朵的变化,觉得好笑又亲切。
战事吃紧,自从白玦肩负起大将军的统领职责后,便越发不得空闲。
仔细想来,他们已许久不曾如今日这般安静对坐。
从前只道寻常的时光,原来竟是这般珍贵。
宁霜霁出神地看着他的脸,止不住泛起些心疼来。
白玦原本也生得白,加上多年养尊处优不曾受苦,被养得白皙水灵,外出时别人一看便知他是富家小公子。可如今上了战场,日日风吹日晒地握剑操练,肤色晒黑不少,手上也多了不少茧子。
薄茧刮蹭着颈间伤口附近的皮肤,激起些刺痛感,宁霜霁却只是泰然定在原地盯着白玦的脸,下意识抬手用手中抹布在他脸上血污痕迹处轻蹭了下。
白玦愣了愣,手上动作一停。
宁霜霁也跟着发愣,而后忽然意识到什么似的低头一看——
她居然用抹布给白玦擦脸?!
怕是打仗打傻了吧……
宁霜霁设身处地想了下,非常没骨气地嗫嚅道:“这……干净的,我刚洗过真的!”
白玦:“……干净了吗?”
宁霜霁:“?”
白玦露出个狡黠的笑,将指尖最后一点药膏抹匀,低头把小药罐扣好,而后侧过脸颇为期待的靠过去。
“我记得脸上溅了不少血,应该还没擦干净吧?”
宁霜霁:“……”你还是从前那个害羞小少爷吗?
如今毕竟是在军营中,缺东少西本就是常事,其实宁霜霁自己也早没有从前骄纵,同其他将士一样什么都可以将就。
说起来,她现在洗脸也都是用粗布料子浸水擦擦,哪还像从前似的非得找上等丝绢。
不过宁霜霁到底还是舍不得真给他用擦战甲敌血的旧抹布,便取自己洗脸的帕子沾水给他擦。
白玦安安静静,一直半垂着眼睛盯着桌角,要不是耳朵越来越红,宁霜霁还真以为他内心毫无波澜起伏了。
她这刚擦到一半,帐外突然传来一阵跑动声。
只听孔弦跑到附近后便扯着嗓门叫起“老大”来,听上去颇为急切,白玦担心有紧急情况,立刻出声叫住他。
孔弦听到声音先是一顿,而后不太确定地靠近宁霜霁营帐帘子,踱步轻问道:“宁将军,老大在你这儿吗?”
白玦和宁霜霁的关系全营都知道,他们也从来不避讳,只是两人一向进退有度,向来不做任何逾矩之举。
可怎么孔弦这么一问就显得特别……不正常呢……
为显示坦荡,白玦和宁霜霁干脆掀帘出了去,孔弦一见他们终于想起自己的正事,脸上却并无半分焦急神色,反而非常兴奋。
“辛毅把之前将军同我们讲过的龙族秘闻编成故事写下来了,正绘声绘色同大伙讲呢,大伙都说他是块说书的好材料,撺掇我把大将军和宁将军也叫去解闷!”
要说这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