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上符
“风棋?!”
宁霜霁还是觉得匪夷所思。
但她顺着白玦的话回忆了下方才匆匆一瞥见到的那半张脸,突然明白熟悉感从何而来了。
那人的侧脸虽满是油彩,可看着真的……很像风棋……
宁霜霁不自觉咬住下唇:“你确定吗?脸上那么厚的油彩,可能只是那人本来就长得同风棋有几分相像呢?”
白玦冷静道:“油彩只是抹在脸上,并不会改变骨骼和五官。”
宁霜霁知道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如果只是普通相像,白玦不会这么在意。
“风棋是……南疆祭司?”她还是觉得这事太魔幻。
“应该不是,所以才奇怪。”白玦道,“外界对南疆并非全无认知,南疆也并不介意普通人跨越边缘地界,因此乌木杖和鸦羽斗篷才会被记录下来,成为外界公认的南疆祭司装束,可……风家同南疆真的没什么关联。”
他隐隐觉得这其中又牵扯着什么大事,原本事态已是千丝万缕,如今好不容易理出个线头,却忽然又冒出这么个人来……
白玦:“风家对南疆一向避讳,风棋作为少主,自然更要避嫌,南下也多是去庄家,基本不会往西南走。有风少主的身份压着,他平日里想独自出行都很难,根本没机会接触南疆。”
“若是这样,至少说明他和南疆祭司不是同一人,”宁霜霁想了想,“那么大片地方,管事的人总不可能一直在外头……会不会是双生子什么的?”
白玦立刻摇头:“师娘生下风棋后就离世了,我从未听说师父有其他孩子流落在外。”
“那可不一定,”宁霜霁毕竟是看过很多话本子的人,脑子里顿时开始胡编乱造起来,“世家秘辛哪能让你知道?”
白玦:“……”
他意识到话题开始走偏,赶紧把宁霜霁乱跑的思绪拉回来:“问题不在风家,而在风棋身上。”
宁霜霁:?
“方才那人身上寒气森森,让我想到一类人。”
“什么人?”
“鬼修。”白玦停顿片刻道,“鬼修一脉血缘联系颇为紧密,虽然各世家嫡系子弟中不时便会发现有鬼修天赋的人,但往前深究祖上总会有鬼修痕迹可循。”
宁霜霁顺着问:“风家没有吗?”
“没有,”白玦很肯定,“无论是师父还是师娘祖上都从未同鬼修有过牵连……师父和师娘感情很好,风棋亦是他看着出生的,为不玷污师娘名声,这议论最后还是师父亲自出面压下去的。”
“我和风棋当时年岁不大,师父或许以为我们对此并无印象,但其实我们都记得。”
宁霜霁从未听说过风家家主夫人的事,如今听起来,似乎也不太圆满。
白玦看着宁霜霁的眼睛,认真道:“今天说这些只为让你有所警觉,我不知道那人究竟是不是真正的南疆祭司,更不知道他同风棋到底有没有关系,但总觉得这事你得知道。”
“或许我们可以相信风棋,但若是真有同他这般相像的人存在,想借他身份办事便连障眼法都不需要,所以你一定要懂得分辨。”
现在情况还未明晰,他们手里握着的线头究竟会扯出什么谁都不清楚,不仅是白玦,宁霜霁心里也总有种风雨欲来的压抑感。
她轻轻牵过白玦的另一只手,五指扣住他掌心:“嗯,知道了。”
若是从前,白玦会选择不让宁霜霁多接触这些。
可现在他俩像是被捆绑在了一起,既然无法避开,便只能做好应对准备。
有结界阻隔,老乞丐听不到外界杂音,睡得越发香甜。
宁霜霁望着火堆,心思却不停围绕在其他事上。
她垂眼见到身旁放着的书,拿起随手一翻,正见到扉页上的“寒棋”二字。
寒棋,风棋。
又是一个巧合。
她其实心里也很着急,急着想知道从前还发生过什么事。
那已知的前世——便姑且认定是前世吧——似乎只是个开头,她隐约有预感,后面藏着的才是真正的风雨。
白玦会先选择古战场,其实也正合她所想。
五处脉轮,他们已同其中两处有过感应,剩下的便只有古战场、莫家和清川寒潭。
她在清川寒潭那么多年都未察觉任何问题,或许是缺少引出共感的“钥匙”,莫家如今也不便招惹,因此古战场就算不是关键的心轮所在,也必定是最佳首选。
……
后半夜地动之势彻底平息,夜雨也停了。
白玦撤去在老乞丐附近布下的结界后,同宁霜霁一起漏夜离开星月神庙,踏上前往古战场的路途。
此处距离南疆太近,白玦担心御剑不安全,便带着宁霜霁先顺着小路朝东北方徒步走了段,想着隔远些再御剑赶路,以免又招惹来之前那人。
为安全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