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口
为少主,受邀赴戚家协谈这事我定是躲不过的,正好我接下此事,也能为你俩争取点时间。”
他说完,还不等白玦张口,就打断道:“不用谢我,我不过是知道逃不掉,所以顺便为朋友做个人情罢了。”
风棋总是正经话却不正经说,白玦无奈一笑,还是认真谢过了他。
风棋不在意地摆了摆手:“只是信中理由要好好斟酌,最好是让老爷子一看就觉得必得是你这个大师兄方能胜任。”
“这个不难,”白玦语气平静,胸有成竹,“我们刚解了一个隐匿千年的大阵,若能将千结庄的异象往此事上靠,突显潜在风险即可。”
只消把事情说得足够严重,便能给风溯河一种此事非他不可的暗示。
宁霜霁是他带上山的,灵力又属实不低,那么跟着他一同行动互助,便也成了顺理成章的事。
风棋点头:“正好东北方一路都处在风戚两家领域交界,为稳妥计,给老爷子的回信中可以声明只是去查探一番,若无异状则可直接同前往戚家的弟子会合。”
如此就算“千结庄”传闻真是胡扯,也能借此继续拖延回风家的时间。
白玦浅笑出声。
多年和风溯河斗智斗勇下来,风棋对风溯河早已是了解透彻了。
风溯河为人谨慎,脾气火爆,但确有能担当起家主大任的气魄,万事皆不忘顾全大局。
不然他也不会因在意风家全门安危而烦忧了。
假使真再出现千年大阵的端倪,风溯河定是不会放任自流的,若是再点明“不会耽误原本计划”,基本能完美拿捏住风溯河的心理。
虽然伙同少主算计家主这事不太厚道,但反正也不是第一回了,白玦笑着点头:“等我考虑一下说辞,今晚就把信传回去。”
“对,今晚传,明天就走!”风棋算计自己爹算计得很上瘾,比琢磨其他正事还认真。
他咬着舌尖想了会儿,又道:“要不别你写了,我写吧,这样明日回信大概率也是给我,就算谋算不成功,还可以破罐子破摔说情况紧急你俩已经上路了。”
白玦:“师父若是铁了心要找我,逃也逃不掉。”
“也是……”风棋“啧”了几声。
白玦忽然转头看他:“要不还是你写吧。”
风棋:“行啊——怎么忽然又……”
白玦一脸认真:“我不太会说谎,千结庄的事需要夸大其词方能成行,这个还是你比较擅长。”
风棋:“……”
至此,此事总算是暂时解决了一半。
风棋睨了白玦一眼,实在也不知道怎么反驳他这大实话,便放弃了。
“只是逃得了这次,下次怎么办?”他问。
“走一步看一步吧,”燃眉之急已解,白玦眼中忧愁隐去,又成了平静淡漠的样子,“若同戚家商谈合作之事顺利,师父或许能安心些,便不会急着召霜霁回去了。”
风棋无声地点了两下头,忽然一挑眉,换上了满是玩味的表情。
“差点忘了件事,”他歪着嘴坏笑着,“你怎么把那龙鳞给她了?那东西有多珍贵先不论,你刚提醒她别再世家弟子面前提龙族,如今直接给她片龙鳞,就不怕让人看见?”
“那是不是龙鳞还未可知,”白玦目光一顿,分析地头头是道,“多年无人见过龙族真身,但相传龙凭一己之身可搅动湖泊大海,想来体型可比山峦,鳞片应当更大些才是。”
风棋脸上玩味的笑意越发深了些:“鳞片是在莫家遗迹所捡,都传妖族奉龙为首,所以莫家遗迹被毁多年亦无其他妖敢前去,除了那传闻中灭了莫家全门的龙,哪还可能有别的妖留下什么鳞片?”
“妖又不同凡俗,鳞片离体后有变化也是正常的,”他说着揽上白玦的肩拍了拍,“《世妖册》我好歹看过几页,这点事儿还是想得明白的。”
白玦僵着脸抖掉了他的手。
风棋立刻把手搭了回去,瞄着他通红的耳朵,还嫌不够似的接着道:“况且那鳞片‘遇险护主’,同书上有关龙鳞的记载完全相符不说,还有灵性似的会自己挑主人,只护你不护我,说它不是龙鳞我可不信。”
白玦到底是白玦,耳朵管不住,表情还是管得住的。
“就算是龙鳞,发挥作用才不算埋没,”他迎上了风棋的眼睛,声音从容,“我足够警觉,能力亦足以防身,带着也是浪费,倒是霜霁少有戒备之心,给她正好。”
“你算是真铁了心要护她了,”风棋瞅他态度坚决,觉得问“你就不怕那鳞片不护她”也是多余,笑着感叹道,“你带她回风家害她被老爷子盯上,但到底没真造成什么危险,之后又一直无微不至照顾着……”
风棋瞅着他那快能滴出血的耳朵,越发有了推波助澜的心思。
“我还从没见过你这样关心过何人,你不会真因这因果对她生了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