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念幻境
侧的新郎官。
宁霜霁也跟着看了过去,脑海中突然想到了另一种可能。
靠近喜堂的举动既得了宾客警觉,可见阵主就在其中的可能性不小。
两位新人同时出现,新娘子身形矮小面容姣好,一见便知是女子,因此宁霜霁潜意识里便直接默认了另一人为男子。
可喜服加身的二人皆是红衣,区别其实不大,若是独自出现,没了身高对比,远望去怕更是只能从头饰区分男女了。
民间传说有好几个版本的“鬼新娘”是盖着盖头的,假如这传闻并非人为杜撰——
“鬼新娘”岂不也可能是“鬼新郎”!?
宁霜霁豁然开朗,越想越觉得这才是正解,当下便激动不已,攥着白玦袖口的手都不自觉紧了些。
白玦感受到她的力道,扭头也递了个眼神给她。
不知为何,她竟当即便默契地领悟了其中含义,点头应下后迅速运力于掌中,同白玦齐齐向那新郎官的方向劈去。
就在她的手即将碰到那新郎官的盖头时,余光里白玦突然面色一变,原本劈向新郎官的手亦是猛地一收,改朝她而来。
与此同时,嘶哑的厉吼声从背后传来。
“不许碰他!”
宁霜霁大惊之下被白玦匆匆揽着倒退了好几步。
电光火石间一道风刃贴着她的袖子划了过去,瞬间将布料划出了个边缘整齐的口子,而后势头不减,直奔喜堂左侧的高墙而去。
“轰”得一声,墙上便出现了一条狰狞的砍痕。
宁霜霁猛地转头。
新娘子终于不再是岁月静好的模样,活脱脱像换了副灵魂,脸上青筋毕露面容可怖,方才水波平静的眼中翻涌着凶狠憎恶,指甲更是瞬间便疯长出了骇人的长度。
“尔等有敬畏之心,我本有意放过,既然不识抬举偏要闯进来送死,那便休要怪我了!”
鬼新娘面色阴沉,声音亦带着凝重的寒意,说话间双手一扣,浓墨似的黑雾便如游蛇般从她的手心逸散而出,直向二人袭来。
此情此景之下,宁霜霁反倒镇定了下来。
她眯着眼起手一挥,院中席间的酒坛子便齐齐晃动着喷出了酒液。
她再用力当空一扯,酒液立刻汇聚成束,朝那鬼新娘奔涌了过去。
宁霜霁本已做好了和鬼新娘打上一架的准备,正激动地热血上头,垂在身侧的左手却突然被白玦拽了下,随后整个人便同他一起撞向了那团不断扩大着的黑雾。
比方才劈石入阵后更强烈的失重感袭来,宁霜霁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周遭的寒风袭人,只有被攥着的手是暖的,以至于再感受到脚踏实地的安心时,她也没舍得立刻甩掉白玦的手。
他们似乎掉到了一个破旧的小村庄里。
不同于宴席时的骄阳当空,如今头顶天色昏沉,微弱的光把天空照成了渐变的浅粉,也不知究竟是晨起还是黄昏。
“你干嘛拽我?”宁霜霁回神后气得不行,抽回手借着余温边搓边质问白玦,“我又不是打不过她,现在这算什么?主动认输?自投罗网?”
“硬来不是上策,还容易伤及无辜被困的人,”白玦似是早料到她会急得跳脚,浅笑着安抚她,“方才那幻境范围有限,风棋亦不在其中,可见必有二层幻境在,只有进到离执念本源更深的幻境,才更有可能找到解阵办法。”
听他这话,似乎已对这幻境阵法有了判断。
宁霜霁不甘心做懵懂之人,立刻便缠着他让他说清楚。
白玦见周围并无异状,倒也安全,正要开口,忽然被一声破空而来的哀嚎打断了。
***
“这什么破地方啊!赐我个死魂问问情况都不行吗?”
风棋对着空荡荡的屋子大吼了一声发泄,后又重重叹了口气,一屁股坐回了床上。
没想到他这一坐用力过猛,直接把腐朽的床板砸了个窟窿,整个人差点折叠着栽了进去。
好不容易把自己从破木板的洞里拔出来,风棋正“顾洞自怜”,感叹处境之艰难,忽听门外有人叫了他一声。
是宁霜霁!
三人会合之顺利让宁霜霁简直不敢相信。
当然,这要归功于风棋嘹亮的好嗓子。
从他们进门起风棋那诉苦的嘴就没停过,旁人根本插不进话,只有听着点头的份。
宁霜霁边听边在心里暗自惊讶,没想到这一时半刻的短暂分别也能让他憋出这么多话来……
从风棋的描述中,宁霜霁大致提炼出了两个重点。
第一,此幻境非比寻常;第二,他好难。
第二点基本上没什么听的价值,宁霜霁便自动忽略了。
倒是第一点亦是她所关心的。
“所以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宁霜霁打断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