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关算尽太聪明
,居然连论人生死的大话都能说出口,真是荒唐好笑。
她抬起衣袖,淡声道:“你被困在金火离明阵如此多年,想必修为功力十不存一了,这么长时间不得饮食进送,不过全凭功力深厚强撑着罢了。就凭如今已到了强弩之末的你,真的能够杀了我吗?”
灰屠青色的眼瞳里面闪过森幽幽的冷芒,嘴角扯起一丝狞狠的笑意,而那眼角出的黥印愈发显得邪气逼人,不仅仅是那副酷似地狱厉鬼的相貌让人心悸,同时一股凛然的杀气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如果灰屠的眼神能够杀人,想必她已经被灰屠千刀万剐无数遍了。
灰屠眼神一闪,没有对自己杀人的手段作任何说明,轻飘飘笑道:“真是老了,和你这个失忆的小丫头说这些干什么。这样吧,你照我说的去做,我不仅可以保证绝不伤害你的性命,而且还可以传你一套本教从不外传的绝世武功。”见她面上略有犹疑之色,又道:“你若是同意,我手中有一本教长老练毒用的毒经,自当赠与你。”
女子听了暗暗心惊,灰屠的眼光当真毒辣,居然连自己失忆的事情都能看出来,自己方才确实是小瞧他了。对于灰屠开出来的条件,她其实并不感兴趣,失去记忆的自己时时刻刻都觉得整个身体好似缺失了一部分,很难保持心平气和的状态,更遑论修炼武功研习毒经了。然而灰屠既然能够无视自己的奚落,放下身段同她开条件,她也不好意思一本正经地绷着脸了,只好面上做出他期待的表情。
灰屠如愿以偿的在她脸上看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认为她被自己开出的丰厚条件所打动,面部神情舒展了些,心里却想着等自己出去了就是她的死期,不仅要按照南疆的风俗三刀六洞千刀万剐,死之前还要用蛊虫啃食内脏,全身血液流干而死。
灰屠快意的想着,仿佛已经看到自己破出金火离明阵,将清静观那众大小杂毛杀光,回到久违的九幽教的样子。
女子“犹豫”了片刻,说道:“好,我可以答应你的要求。不过在此之前,你必须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灰屠等待了这么久,就是差她一个点头了,莫说一个问题,便是十个百个问题也是不会皱一下眉头的,“你说。”
“你是如何看出我失忆的?”
灰屠不想竟是这件事,惊诧之余不由对她感到几分鄙夷,哼的一声道:“这还不简单。你虽双目清明,却时而闪烁,可见是失去记忆所致,而双目清明也不过是看了道经的表现而已。”
女子“哦”了一声,并无惊讶之情,转而问道:“天色不早了,我该下山了,你快说我怎样能放你出来吧。”
这话正中灰屠下怀,只当女子答应了自己的条件,双手放于胸前,不断打出手势,动用秘法,竭力激发丹田残存的一点真力,冲破当初枯鹤下于自己身上的禁制。
女子好整以暇的看着,袖中指尖却并在一起,好看的眸子犹如覆了层纱,晶亮的光芒渐渐淡去。
灰屠凝神运起九幽教的秘法,此法可以在短期快速提升功力,真气逆转经脉而行,很容易冲破外力所下的禁制,虽则气血翻涌激荡不止,还会落下经脉受损的后遗症,但这些同破开禁制重获自由相比自是微不足道。何况偌大的南疆,待他杀回九幽教后搜罗些许疗伤圣药自然不是难事。
丹田处的一丝真气以及长期修炼毒功所产生的毒素被他以秘法牵引,一路沿经脉上行,其间不断扰动气血,在气血的滋养下逐渐壮大,成为可以与封锁气海的禁制相抗衡的力量。
此秘法虽有短期提升功力的奇效,却是以虚损真元为代价,待秘法的时效一过,气血枯败,严重者甚至会精元耗尽而死。
然而灰屠管不了这么多了,哪怕明知自己真元枯耗而死的风险很大,但能够出去的机遇只有这一次,可遇而不可求,便是上天没个好结果给他,他灰屠今日也认了。
经脉逆转的疼痛好比分筋错骨,而如附骨之蛆般祛除不尽的毒素融入气血中,奇经八脉尽是针刺一样的痛感。
自身的真气源源不断向气海处奔涌而去,同封锁气海的禁制力量二者彼消此长,隐然便要冲破那道困了自己数年的禁制。
不过道家功法向来以绵柔冲化见长,禁制之力哪怕本人有至强的功力也不能轻易消磨冲破,即便愿景在即,却总是会差了点力量。
灰屠被困于金火离明阵已经三年,三年之中,他尝试凝聚功力冲破禁制无数次,却均以失败告终,就连精神气血都被消磨到最衰弱的状态。
虽然失败无数次,在和身体身外双重禁制抗衡的过程中他却慢慢的总结出对付禁制的办法。
更何况九幽教有一套吸人气血精魄的功法,眼下的小丫头虽弱了些,但精神却是极佳,大可以吸了她的气血助长自己功力,再将其制成傀儡替了自己进入阵中。
灰屠计划得十分圆满,只觉此法甚妙,无须再消耗功力冲破阵法落个吃力不讨好的结果,有了这个小丫头在手还怕自己出不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