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虽然是工作日，但今天的疗养院，并不是很热闹。姜寒从大门进来时不禁这么想。

她先去了徐主任的办公室，对方不在。另一位主任医师多见她来，似乎也认出了她，手上在继续完善记录，只淡淡地说了句：“徐主任刚去查房了。”

姜寒点点头，表示明白，“谢谢您。”说罢便开门很轻地出去，不忘关好。她站在走廊里，不巧又没座位坐，就随意地倚在墙上。

这才得空掏出手机去看微信。她的联系人不多，不超过二十个。

置顶的是两个人，有红点显示。她先点开第二个，是她在小熊平台直播的经济人：罗宾。

昨天23:37

罗宾森：你什么时候去参加新星杯？我后援团都准备好了！就等你报名了宝！”

今天03:28

罗宾森：集美！家人！今晚报名就结束了，再不下手就迟了啦！你平常的手速呢？？！！

今天06:49

罗宾森：…我为了这个家可真是操碎了心，从昨晚6点清醒到今早6点，我要疯掉了！再不回我，我只能在眼泪中漂流了…

他还很应景地配上几张哭成泪人的表情包，姜寒看了，觉得有趣的很，顺手点了保存，然后回复。

今天09:11

寒：刚到。昨天睡得早，我没看见你的消息，很抱歉。

罗宾森：草草草！不是过年这几天我没睡觉老眼昏花吧！

寒：…没有，你内心戏很丰富。

寒：来的路上报好了。

寒：［图片］

寒：放心了吗？

另一头的青年揉了揉熬夜打游戏后通红的眼睛，点开图片再三确认，立即进入鸡叫模式

罗宾森：宝！你就是我的神！！！Cold的稳重，令人安心。

姜寒看着他夸张的回复想了想又发了句话。

寒：让你等这么久，不好意思。

罗宾森：嗨！这多大点事啊！我是为了去国际服冲分，冲了几个月，好不容易上两千五百分了！这样我可以和你一起排位了，给你拉经验包！

姜寒的指尖在空中顿了下，罗宾也玩《枪王》，但少有冲分的热血。

引用他的话就是：游戏就是消遣，冲分那可太卷。

不过他游戏感觉倒挺好，平时就在一千五左右徘徊。对方去冲分，她能想到的充分理由只有一个：为了去参加新星杯的自己。

当然，十一月七日晚上他特意借号跟自己去国际服打排位结果被嘲分不配人的事情，也许可能对他也有点刺激？

姜寒没往多深想，只匆匆打了行字就按暗手机，朝不远处走来的男子打招呼，“徐医生，您好。”

徐忱刚查房回来，对着少女温和地点点头，“小姜，等久了。”他看看四周，打开门“进来说事吧。”姜寒跟着进去，看他从抽屉中的文件袋分层取出一份报告递交给自己。

徐忱的目光有些复杂，“小姜，你先看好，我再和你说。”

冬日的太阳光不烈，落在少女的发尾上，平添了一分柔软。

徐忱想到该是热闹全家团聚的春节，她却独身一人留在疗养院陪着自己的哥哥，唏嘘不已。

“徐医生，我看好了。”少女抬起头来，看起来很平静，但她的手指抓着羽绒服边，指尖泛白。

徐忱叹了口气，“小姜，你哥哥他…”他顿了顿，觉得这句有点残忍，但作为医生，他不能不说。

“情况不容乐观，平常的抗抑郁药物不适合他，而进口的药物，你也知道，我们这个小城镇也缺得很。”他苦笑一声，没再说下去。

姜寒自然懂他的意思，只转了个话题，“那您上次开的药，够用多久？”

“顶了天一个月。”徐忱答道。

姜寒沉默片刻起身，“我明白了，谢谢您，徐医生。”

徐忱看着少女的背影，“小姜，再去看看你哥哥吧。”他没忍住这么说。

那背影僵了下，少女的声音很是平静，“这次就不了，我有事还得先回去处理一下，谢谢。”而后很干脆地开门离开。

徐忱也有其他病人在手上，就处理起电脑上的事。处理完他准备出去再和病人的家属交流下，下意识地推门，门是关上的。他愣了下，又叹了一口气。

姜寒骑着自行车回到出租屋，从角落拉出行李箱，用布擦去箱上的灰尘，将准备好的物件一件件摆入、放好，整理好共一大一小两个行李箱。

用纸巾擦去额角的薄汗，她又坐回桌前，打开电脑，开启直播间，登上欧服。打开的期间，她看了眼时间：上午十点三十六分。

直播间内人数不多，大多是之前找过她带上分的顾客。观众倒是很热情，问新年好，然后静静地看她在国际服匹配单排练手感。到了十一点过三分钟，才姗姗弹出两条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