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的较量

常裕面目含笑，声音清朗：“姑母安康，侄儿恭贺姑母诞辰。”

“你这小子，怎来得这样迟。”长公主见到常裕，面上掩去方才的凝重，扯出一抹端庄的笑容，打趣着他，“今日宴都散了，你才来，该如何罚你才好......”

长公主话音未落，便瞧见门口又进来一人。

“姑母安康，贺姑母诞辰之喜。”来人模样清隽，声音温润。

此人正是常风。只见他一身白衣，腰系青底玉带，墨发被玉冠束起，模样一如往日的清隽儒雅。

常风略带歉意的主动向长公主解释道，“姑母恕罪，侄儿来迟了。今日母后原本是要亲自前来给姑母送贺礼的，只是晨起时身子有些不爽利。所以特唤侄儿入宫，亲自将母后的心意带来恭贺姑母诞辰。”

“嗯，替我谢谢皇后娘娘。”长公主颔首，继续道，“裕儿，风儿，你们俩兄弟今日都来迟了。今日这宴席也已经散去。本宫这边还有其他事情要处理，就不多留你俩了。”

常风、常裕俩人其实也早就注意到明月轩里的情况，还在门外时就听到明月轩里传出女子细细的哭声和委屈的哀求。等他们进入明月轩，就见宋令仪就跪在地上。

虽然不清楚这里具体发生了何事，但是宋令仪他们也是有所耳闻的。

宋令仪在京中贵女之中也是有名的。不仅是因着她忠国公府小姐的出生，更是因为她是被长公主认下的义女，在贵女之中也是风光无两。大家都心知肚明，若是小打小闹，长公主都是宠着纵着，重话都很少说两句。

此时宋令仪仍跪在地上，眼神凄楚，眼泪如同断线的珠子一般往下落。长公主竟然也没有开口叫她起来，任由她跪着，站在一旁的忠国公夫人神色担忧，却也是沉默不语。

这公主府的寿辰宴上一定是发生了什么，看来是他们来迟没瞧见。

见长公主出言送客，常风跟常裕也不好多问，只得朝主座一拜，齐声说道，“是，侄儿告退，改日再来看望姑母。”

言罢，两人的小厮将送与长公主的礼物放下后，便跟着出了明月轩，往府外走去。

两人并排走着，小厮在两人身后一丈远的跟着。

“不想二哥今日也来得这样迟。弟弟原以为二哥是赋闲之人，今日应当会早些来的，没想到也这样迟，不知二哥是在忙些什么？”常风声音温润，面带笑意，全然看不出讥讽之意，倒像是关心兄长的弟弟那般亲热地问道。

“呵，我不像三弟这样孝顺。日日都往母后跟前跑，原本也是闲人一个。”常裕面上带笑，反讥道，“前日正巧得父皇安排的差事，今日一早出了点小岔子，来得才迟。正想给姑母请罪，不巧你就来了，现在倒是惹得姑母心烦，都下逐客令赶人走了。”

常风明明笑着，但眼里恨不得射出刀子，将常裕刺穿。

长公主与皇后前些年因事不和，这几年虽有缓和，但也是不咸不淡的，连带看常风都有些不如看常裕那般喜爱。

常裕自然是知道这一点，说话也是藏针，狠狠地扎了他心窝。

“也许，姑母真是有事儿要处理呢！”常风收起刚才的笑意，声音陡然变冷，“二哥还是得学着看眼色，别胡乱猜测那些没有根据的事......”

说话间，他们便行至公主府门前。

就见杨太傅府上的小姐不仅面色潮红，且脚步虚浮的被婢女搀扶出来。

“杨小姐这是怎么啦？”常风见着杨兰舟，念及和杨云舟的情谊，如兄长般话语关切道。

“回三皇子，我家小姐她......”香兰是个性子急的丫头，时常在府上见到来找大少爷的常风，本能地想要替杨兰舟道出原委，更是恨不得常风能出手为自家小姐打抱不平。

“香兰！”杨兰舟不给香兰说话机会，出声打断，并给香兰递了一个眼神。

香兰立马低下头，不再说话。

她自小跟在自己身边，杨兰舟最是清楚她的性子，怕言多必失。

从杨兰舟醒来，被香兰告知与自己有关的事情原委，她便知道这事情还要从长计议。况且这事关自己声誉，也不方便道与旁人，哪怕三皇子与自家兄长情同手足也不能随意告知。

“回三皇子，二皇子。”杨兰舟转头看向常风常裕两人，借由香兰支撑，微微福了福身，刚想要行礼，就被常风出手托住，示意免礼。

杨兰舟见状，没有再执意行礼，身子靠回香兰身上，声音仍有些醉酒醒来的沙哑，轻声解释道：“今日是长公主设宴，席间的果酒美味，臣女不小心贪杯，有些醉酒而已。多谢三皇子关心。”

常裕没有错过杨兰舟和自己婢女间的眼神交流，心有疑惑，却没有出声。只站在一旁，看常风对着杨兰舟表露关切的样子。

“如此，下次可要注意些。”常风道。

“是，臣女身子还有些不舒服，先回府了，怠慢了两位皇子。”杨兰舟低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