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与诅咒（下）

“就算你当时放过了那些人，”宿傩匪夷所思的问道，“也没有必要大老远跑来保护他们吧？怎么，终于意识到你还是个神了？”

“皮痒了就直说，”和初懒得和他闲聊，“我不介意给你松松骨头。”

见宿傩真的开始思考在哪里约架，和初直接转身带着源信回了他们休息的地方，安顿好已经昏昏欲睡的小和尚后，她又孤身回到了菅原家的宅邸。

“天都快亮了，”宿傩百无聊赖的收拾了一个偷袭的诅咒师，好奇的打量着面前的神明，“你真的不动手？”

和初没有搭理他，直接召唤落神雷吓退了为了悬赏奔波的亡命之徒。

“啧，听说那天五条清知现身了？”宿傩也不在意和初的冷淡，“是你的时间术法？说真的，听着里梅当时给我描述的场景，我真觉得这个‘诅咒之王’的名号就该给你。”

他自言自语的说着，也不管和初眼里的杀意，“当着咒术界和阴阳界那些‘中流砥柱’的面杀人，本大爷都没有这么大的排面。”语气里满是遗憾和跃跃欲试。

“不过，”宿傩突然换了腔调，“你真的那么喜欢五条家主？”他古怪的看着难得情绪外露的龙女，“只是一段记忆就能劝住你？”

……

和初看着面前重新被白雪覆盖的庭院，用力挣脱了白发青年的手，只是一段记忆而已，怎么……

清知有些意外的看了看自己空着的手心，又伸手将龙女的手捞了回来，满不在意的问道，“初初生气了吗？因为那些人？”

已经不会再前进的记忆，竟然这么生动吗？和初出神的看着面前的清知，一时忘了抽回自己的手。

“对不起，”清知单手抱住了呆愣的神明，下颌挨着和初的发丝，“是我没有遵守诺言，害得初初一个人面对他们。”

又来了，被熟悉气息包裹的龙女冷漠的想，这种他好像就是清知本人的错觉，和初攥紧了青年的衣袖，不过是一段自欺欺人的记忆。

清知献宝似的递上了藏在身后的乌羽玉，“初初不要再生气了，就原谅我这一次，”已经成为合格家主的青年毫不在意的撒着娇，“好不好？”

和初惊讶的看着他手里的重瓣梅，“你究竟……”

五条家主满意的看着抱着梅花的神明，“果然还是真正的红梅更适合初初，”他也注意到了和初裙角沾着的血迹，有些不爽地说道，“那些蠢货还不配。”

怎么可能，时间术法复原的记忆幻影，这么可能说出这样的话？和初有些动摇的想着。

“初初，”面前的青年突然端正了神色，“就算是为了我，也不要放任自己被仇恨裹挟，”他抬手遮住了龙女惊愕的眼睛，语气轻松的说道，“神明大人就不要再管人类的纷扰啦，这些就交给以后的我来烦恼吧。”

和初想要拿开他的手，却被这人反手一同握住，“你……”

苍青之瞳看着面前幽紫色的竖瞳，“初初闭上眼睛好不好，”他做作的眨了眨眼，“你这样看着我，人家也会不好意思的。”

“你要干什么？”和初迟疑的瞌上了眼。

清知隔着乌羽玉亲上和初的发顶，又落了一个吻在她额头，最后才辗转到神明的耳侧，轻声念出了一句古华国诗文，“绸缪束薪，三星在天。”

和初猛地睁开眼，面前却只有一棵干瘪的梅树，怀里的乌羽玉也不见了踪影。

……

“初初，这些和歌、俳句什么的，都好麻烦啊，”被这些诗集折磨得头痛的小白毛伏在书案上对着一旁的龙女抱怨道，“有话直说就好了，为什么非要弯弯绕绕的。”他当然不是觉得这些难以记忆，而是单纯觉得没必要，有这时间，还不如去找小荒打架。

和初好笑了揉了揉他的头发，得到了少年一个可怜巴巴的眼神，“诗言志，有些不能直接说出口的话，就只能藏在诗歌里了。”

“诶，这其实是初初家乡那边的传统吧，”妄图逃课的小清知拼命的转移话题，漂亮的蓝眼睛打量着和初手里的书册，“那你们是怎么想到这个的呢？”

和初一眼就发现了他的小心思，但看小白毛这么苦恼的样子，还是没忍住心软，打趣道：“就比方说，如果清知以后有喜欢的人了，你想告诉她，又怕她拒绝。”

清知不在意的瘪了瘪嘴，作为整个青森的大宝贝，还没有妖怪或神明拒绝过他呢，初初好敷衍啊，这个假设根本就不成立。

“按照我们那边的习俗，你就可以用诗句委婉的暗示她。”和初也注意到了小白毛的不满，只是菅原离开后，她已经很久没有再提起这些了。

“什么样的诗句？”虽然压根儿就不可能发生，小少年还是很捧场的问道。

“绸缪束薪，三星在天。”

“咦？这句诗还可以用来传情吗？”小白毛有些疑惑，他怎么没有读出来？

“因为你只知道它的表层意啊，”不打算继续和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