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5 章

谢安恍然大悟般答：“对，种地要紧，得回东山看看稻谷长势如何了。”

“嗬。”谢裒不跟他装，直言道，“你就等着举荐信吧，我看你这回还能找到什么由头拒绝。”

直到庄彤带着二人去各家拜访请茶，午饭也用过，礼数桩桩件件都尽了，返回谢安居所。

谢安将刘姝请到书房，一眼看到被秉文分类整理过，依然堆积如山的信件，表情就变成刘姝从未见过的愁苦。

刘姝边帮他拆信边问：“怎么了？”

谢安将信纸拆开，没拿到眼前看，愁道：“夫人，娶你着急，所以忘了一件事……”

“你倒是说，不然我怎么帮你分析。”

“庾氏一族，源起庾琛，生五子一女。女儿庾文君是前代皇后，已故。生二女二子，长女南康长公主司马兴男，嫁给桓温，长子司马衍是当今皇帝司马衍，次子司马岳是侄女蒜子夫君，幼女就是庐陵公主司马兴男。这是司马家的谱系。

谢安顿了顿道：“庾氏作为能外戚出头，主要靠年初刚去世的长男庾亮。中间三个不争气，继承家业的是老幺庾翼。但不争气不是没能力，只是不够做家主格，但是做个官员绰绰有余……”

刘姝接话：“你是说……”

谢安蹙眉道：“朝中四个姓庾的，最近都挺忙的，但老三庾冰在扬州做刺史，好像闲得很呐。”

刘姝听着听着，却突然想起别的：“虽然你用一二三是挺好分辨，但他们年龄应该……”

谢安点点头道：“庾冰今年四十四。”

“……那也是长辈啊！”

“可是现在只有咱俩，不用管那许多。”

谢安直摊手，语气十分无辜，搞得刘姝无语片刻道：“怪不得人家叫你谢老三。”

谢安望了望她，更是无辜道：“他们？有事谢安石，无事谢老三。”

刘姝闻言无奈笑起来：“那你肯定也没少坑他们回来。”

谢安更是毫无愧色道：“那是。礼尚往来。”

接下来在建康的日子，便是刘姝拆一封信，谢安就顺着信件将建康世族，门门不落，脉络清晰地介绍给她。

临到端午前夜，终于拆完，但另一门盛事要庆贺。

将回东山的事宜都安排妥当，谢安将端午请帖合上，忍不住揉着额角。

刘姝将请帖从他手中抽出，轻声提醒：“最后一个。”

谢安松口气道：“最后一个。”

起身将刘姝搂在怀里，稍微定定心神，谢安低头轻声提醒道：“这场出席完，我们就回东山。”

四目相对，俱是彼此容颜，满心满眼。

东山，会稽郡治下，世族修建别苑之所。

虽然是没去过的地方，身边有他，只觉心安。

刘姝浅笑，点头应道：“好。”

男人看了半天，倒是没了表情，甚至眼神都委屈起来：“小姝，你月事还没完。”

“是没完，怎么了？”

“那就不许这么对我笑。”

刘姝莫名：“怎么你了？”

男人委委屈屈叹口气，又道：“你这三日睡得都挺好。”

刘姝闻言蹙眉：“那又怎么了？”

“你睡得也太踏实了。”

“……不然呢？”

男人很是悲戚地瞧她一眼，垂下眼帘，神情全然像受了莫大委屈。将环着她的手臂放开，就默默去一旁倒凉茶了。

刘姝满头雾水，看着谢安背影，心里只有四个字能够尽述。

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