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对角巷之旅结束前，维多利亚找机会又往古灵阁跑了一趟，自然是因为，她的钱包已经快见底了。坐在那个柜台后的还是同一只妖精，这回，它的服务态度热情得不太正常，仿佛眼前的她是只待宰的肥羊。

没时间坐小车下到地底取钱，她又并不愿意再损失一块漂亮宝石，于是机智地询问是否能用她手里的金币来换。

答案是肯定的。可维多利亚觉得她还是被坑了一把，因为被告知，还需要扣除什么“手续费”。不过鉴于手上的赛普汀数量多到数不清，她不太在意这点小损失。

她隐蔽地把换好的几百金加隆塞进储物戒指里，钱袋也被填得满满当当，顿时再次拥有了想要什么就买什么的底气——她心情愉悦地想，到了学校，一切可以用钱可以解决的问题在她这儿，就不再是问题了。

以过往的经验断定，莱姆斯这样的性子，定是个乖乖的好学生。维多利亚颇具先见之明地计划，打算提前和他搞好关系。更何况，尽管并不完全相同，但他身上的气息还是莫名令她感到亲切。

龙裔不知不觉地就把莱姆斯·卢平规划进“自己人”的范围里面去了。

因此，维多利亚费了很大功夫才说服了这位固执的未来同学，让他收下她帮忙买的一年级课本，作为他充当对角巷临时导游的谢礼。她不太明白，在明明很需要的情况下，他怎么做到如此果断地拒绝送上门来的帮助。

埃德加也是这样的别扭性子，但是被维多利亚暴力镇压了。

告别莱姆斯和他父亲后，斯拉格霍恩教授目瞪口呆地看着她的“战利品”，最后不得不用缩小咒帮忙。

“你难道把钱全部花光了？那可是你七年的助学金！”他说。维多利亚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敷衍地承认了。

他们回到布朗孤儿院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在大门前，斯拉格霍恩把车票交给他们，强调了一下开学的时间和日期，再嘱咐了几句进入九又四分之三站台的方法，便如释重负、迫不及待地匆匆离开了。

*

剩下的一个月假期，维多利亚过得还比较愉快，每天不是练习剑术，就是溜出去闲逛，尽可能地不去想九月一日就要去霍格沃茨上学的这个残忍事实。她没有再去“劫富济贫”，只是偶尔行侠仗义几回。

最近她热衷于一个有趣的新游戏——她不再把那些名贵的珠宝首饰“拿”走，而是把它们藏了起来。那些人，不是怀疑家里的女仆盗窃，就是怀疑被穷亲戚顺走了，闹得鸡飞狗跳后，却在自己的枕头下面、书桌上的废纸堆里、脏衣篓里或者大衣口袋中找到了失窃的物品。欣赏他们的各种表情和反应，就很好玩儿。

这里的生活很安稳，但实话实说，太无聊了。龙裔很少在某个地方呆这么久，她总是在外奔波不休的，而科克沃斯这个小城市对于她来说已经失去了新鲜感。

唉，她甚至有点想念整天斗嘴的戴尔文和威克斯了（注1）。

埃德加现在过度沉迷在那堆魔法相关的书里。维多利亚在丽痕书店大肆采购的成果，她碰都没碰，全部借给了他。他曾尝试过几个咒语，居然一次就成功了，这令他信心高涨。但遗憾的是，他没能成功说服维多利亚加入——整个假期，她的魔杖一直躺在行李箱里吃灰。

不过，再排斥魔法的维多利亚也不得不承认，不像天际省那些整天打打杀杀的法师，巫师们发明的某些生活咒语的的确确非常实用。比如说，学会了“清理一新”的埃德加现在已经彻底沦为了她的专属清洁工（“这是专门给你提供的锻炼魔法的好机会，埃德！”）。

某天，在阅读《霍格沃茨，一段校史》的时候，埃德加突然问她。

“你说，我们会被分到哪个学院？”

“学院？什么学院？”维多利亚漫不经心地回答，她正专注于在狭小的空间里练习剑术的常用走位（这是她的弱项之一），还扎了个稻草人作为临时“陪练”，同时尽量避免让埃德加的脑袋遭殃。

“上次你根本没有认真听我说，”埃德加蹙眉，“格兰芬多，赫奇帕奇，拉文克劳和斯莱特林。霍格沃茨的四个学院。”

“哦。”维多利亚气喘吁吁地把练习用的木剑往地上一扔，坐到他身边，猛灌了一口水，“真麻烦。有什么用？”

“是以霍格沃茨的四位创始人命名的，他们各自看重学生不同的品质......”埃德加只好又耐心解释了一遍，指望着这回她能听进去。

“噢，那我无所谓。”听完他的长篇大论后，维多利亚耸了耸肩，“去哪个学院都行吧。人性复杂，只因为某项品质或性格比较突出，就把学生分门别类贴标签一样，凑到一起？听起来好像不怎么靠谱。”

“更何况，”她面色微沉，“人都是会变的。”

听到这番言论，埃德加心中不免震动，这可不像他认识的维多利亚会说出来的话，他真是越来越看不透她了。

“那如果，我们被分到不同的学院呢？”他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