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么要我将他们理所当然地视作「食物」，我是不会这么做的，因为这对我来说也没有意义，我并不需要这种「食物」。但是人死掉之后就只是一堆无意义的肉块而已，谁也不比谁更有价值，每个人在死亡面前都是平等的，根本就没有特例。”

这种悬崖深处搜救队不会进来，坠崖的人无论是出于意外还是自主的某些原因都没有生还的可能性，他们只会悄无声息地在这里化作尘泥。

所以：“我们只是在捡别人不要的东西。”原蜀葵并没有太大的触动。

她低垂着眼眸轻声说着这些话，这些话宛如落石堆积在金木研的心中，那一刻他似乎从对方身上汲取到了某种力量，那种力量令他脆弱无比的心变得坚硬。

四方莲示在她身上嗅到了宛如冰雪般冷酷的气息，足以冻伤肺部的寒流萦绕在她的周身。

四方莲示想，她有着不输于他所见任何一名Ghoul的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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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没有借助他人的力量，原蜀葵自己回到了路面上，后备箱里放着瓶装的矿泉水，原蜀葵拧开了一瓶倒在手上，稀释后的血迹就这样跟清水一起流到地上。

金木研的心脏以一种剧烈的频率跳动着，宛若擂鼓。他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却毫无用处，直到原蜀葵再一次握住了他的手指。

他这时候才发现，自己的手指正在发抖。

出乎意料，原蜀葵的手竟然是温暖的，她的手指柔软纤细，拿着沾水的纸巾仔细地擦拭着金木研的手指，直到那上面也看不出半分不属于皮肤原本的痕迹。

“研这次做得很好，”原蜀葵握着他湿漉漉的手指，她的声音无比温柔，“你有着非常出众的才能，只不过暂时还没法将它们全部发挥出来，所以应该要更加相信自己才行。”

她的话语如同绳索一般拉住了金木研。他甚至都没有意识到，原蜀葵对他的称呼已经从“金木”转变为“研”。

当原蜀葵轻轻地抱住他的时候，他感觉自己心中似乎有某个空缺被填进了一些看不见的物质。

原蜀葵对他说，你应该要为接纳完整的自我而做出更大的改变。

比如说……接纳自己已经与过去属于人类的某些习性不同的事实。

坐在车上，金木研沉默了很久，车内没有一个人说话。

金木研忽然问她：“如果是你的话，你会怎么做？”

他这个问题听起来似乎有些没头没脑的，不过原蜀葵还是理解了他的意思，她回答道：“我会接受现实……”她的语调轻而缓慢，却颇具力量，“然后挣脱它，去追求我真正想要的东西。”

想要反抗降临在身上的一切，必须要拥有绝对强大的力量才行。

可是金木研对她所描绘的那些想象感到恐惧，他对那些东西心生退却，他并没有那样庞大的勇气。

原蜀葵告诉他：“这世上有一种生物，它们会无数次死去，又无数次复生，它们生来就是为了残暴地掠夺一切，摧毁一切……无数人恐惧它们的力量，却又因为那股强大的力量而迷失自我。”

混血种的历史来源于人类对龙的欲.望。龙是残暴的生物，也是强大的生物。欧洲的混血种们来源于祖先向龙类献上处女，然后留下血统较为稳定的孩子，日本的混血种则有着与他们不同的另一种来源。

他们得到了“神”的恩赐，白色的皇帝将自己的血与骨赐给了他们，为了隐瞒这一根源，日本境内的混血种们将这段历史藏进了神话中，他们为这位白色的皇帝谱写着梦幻的篇章，继承了这份血统的最为强大的混血种被称之为“皇”。

在久远的过去，所有的白王后裔都是“皇”，可后来发生了一场巨大的浩劫，那场浩劫使得绝大部分的混血种都死去了，只有少部分“皇”的血脉被流传下来，形成了现在的蛇岐八家。而到现在只有内三家才有可能诞生“皇”。之前原蜀葵他们登陆时来接机的源稚生，就是源家现在的“皇”，是蛇岐八家的少主，混血种们年轻的领袖。

“贪婪、残暴、冷酷，这些被认为是人性之中的劣性，但它们却是龙类的美德，在混血种之中有很大一部分人都在追求着提纯血统，以实现向龙的进化——他们认为这是通往「成神之路」的方法。”

金木研脸色苍白，他看见原蜀葵的眼眸中涌动着某种幽深的情绪。

“你……也想找到那条路么……”他忽然就这么问了。

原蜀葵只是注视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