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个公道
哭得更凶了。
“岳父,您别为难。”袁曳跟看了一场滑稽戏似的,根本止不住笑意,“把三小姐绑起来,确实是小婿做得不对。”
于先恩正愁不好找台阶下场呢,他自然地堆笑道:“小事一桩。姑爷既都赔不是了,那这事儿就算翻篇儿了。”
若是眼神能杀人的话,于先恩此刻估计已经成了一滩肉泥了。
叶芜不甘心就此罢休,连忙把话锋一转,对准袁曳:“姑爷,我还当你也是个明事理知廉耻的,不料你居然是个仗势欺人的主。慧儿受了这些侮辱,都不配得你一句道歉?”
“住嘴!这话岂是你一介妇道人家能说的?”于先恩脸色乌青,推搡着叶芜,“还不快进去,还嫌不够丢人现眼?”
“且慢。”袁曳长臂一挥,横在叶芜身前,“岳父,小婿的错小婿认了,三小姐的错也得三小姐来认才行。”
于淑惠脱口道:“我有什么错!?”
袁曳极轻地笑了一声,握住于淑慎的肩膀把人带过来,沉声道:“岳父,淑慎脸上的口子,您可瞧见了?”
于淑慎态度一转,轻松挤出两滴热泪,为于淑惠开脱:“是女儿自己不小心划破的,父亲不必挂心……”
“抬起头来,为父看看。”于先恩痛惜道。
她一味摇头,不肯露脸。
袁曳恨铁不成钢地掰起她的下巴,“三小姐顽劣,打伤淑慎,辱我袁家,反倒反咬一口,把脏水全部泼到好人身上。岳父您深明大义,想必心中已有定论。”
渗出来的血凝固在伤口周围,在她右脸上形成一条可怖的印记。
于先恩怒从心头起,一把扯出于淑惠,扬手朝她的面颊砸过去。
“啪——”于淑惠被巨大的力道抡倒在地。
叶芜惊叫着跌过去,抱住她无声流泪。
“你个目中无人的畜生!”于先恩火气上头,蹲下揪住于淑惠的衣领,“快给你二姐姐认错!不然我打死你!”
于淑惠的半张脸高高肿起,嘴角隐约淌出一丝鲜血,“我凭什么给她道歉……!她一个卑贱的庶女——”
后面的话被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取而代之,于先恩几近疯狂道:“道歉!”
于淑惠疼痛难忍,可还是凭着一腔的傲慢死不松口:“我不!我就不!她一个疯婆子生的杂种,就该死了!还舔着脸赖在家里十几年!”
“三妹妹,我自认为待你不薄,更不曾同你争抢过什么。”她的话,字字诛心,于淑慎再也沉不住气,“你为何就不肯放我条生路,非要我死了,你才能罢休么?”
“是,你死了,我才能舒心!”于淑惠笑得残忍,“你不是喜欢当好姐姐么,那你就赶紧去死啊,去遂了我的愿啊!”
于淑慎的眼神冷到了极点,她阖眼又睁眼,降到冰点的眸色盛满失望,“三妹妹,你我的姐妹情分,就到此为止了……”
说罢,她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光了,仿佛下一息就会失力坠落。
袁曳察觉到她的异样,上前接住她。
靠在他的胸前,于淑慎听到了震耳欲聋的心跳声,炽热而有力。
“瞅瞅你,真是没用。”袁曳本想说些好听的话去安慰她,可话到嘴边,还是变成了挖苦。
袁曳实在做不来英雄救美的桥段,只是微微揽着她,他浑身都冒起鸡皮疙瘩来,他轻咳几声,僵直地退到一边,目光躲闪道:“好好学学小爷我是怎么做的。”
于淑慎莫名想笑。
这个袁曳,不论多么严肃的场合,都能说出令人发笑的话来。
“三小姐,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已经不是你一句道歉就能抹平了的。”袁曳忍不住于淑慎那里瞄了几眼,“我这个人很公平,你辱骂、诅咒我夫人,那我就以淑慎夫君、你的姐夫的名义,好好管教管教你。”
“松儿,我不打女人,就由你来代替吧。”
松儿应声走来,对准她的脸颊毫不留情扇下去。
“这一巴掌,是为淑慎打的。”袁曳冷声道。
接着又是一下,“这一巴掌,是替为你口中的疯婆子,淑慎的娘亲打的。”
第三下下去,于淑惠再无力支撑,仰面躺倒,“最后一巴掌,是替我自己,替整个袁家还给你的。”
袁曳负手而立,居高临下地俯视于淑惠,“啧啧啧,很疼吧?这样,你再老老实实和淑慎认个错,我就当这一切没发生过,不再难为你。如何?”
于淑惠接连挨了几耳光,脑子都懵了,花了好一会儿才从一个个字眼里拼凑完整他的意思。
“慧儿……妥协这一回,以后娘为你报仇……”叶芜痛心疾首,却也抵挡不住来自于先恩和袁曳的双重压力。
于淑惠心生恨意,恨不得把于淑慎和袁曳都碎尸万段。
她迟迟不松口,叶芜阵脚全乱了,她是真的害怕袁曳会不管不顾寻慧儿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