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众人纷纷伸长了脖子。
黄远鹤微微后退了一步,不小心踩到府里的管家赵有田。
前方三个道童推着一个竹笼过来,里边躺着一只蟒蛇,竹笼又矮又扁,蟒蛇只能微微抬起头,打量着外头乌泱泱的人群,口吐蛇信子。
大家看到蟒蛇的一瞬间,响起一阵倒吸气,鸡皮疙瘩全起来了,有些人甚至不敢直视。
所有人把准备好的自己的头发和随身携带之物,通通丢进火盆。
黄远鹤目视一圈,问:“柳郎没有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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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师在做法了吗?”夏南箐问。
梅嬷嬷道:“是啊,府里除了夏娘子你,柳大郎也没有去。”
前世做法的时候柳嘉祯也没有去,被人认为是靠不近道场,夏南箐陪着黄远鹤在福寿聚那里站了一天,看道长神神叨叨,说得神乎其神,要真的准,应该直接抓她和黄远鹤,夏南箐浪费了一天,热得难受,吃了苦头,柳嘉祯则在屋子里凉快,可恶。
夏南箐坐在屋里看了一会书,带着小箱匣,去东厢找柳嘉祯。
梅嬷嬷道:“大郎说,你今天要是乱走……”
夏南箐不怕,笑道:“我没有乱走,只是去哥哥那里。”
想了想,担心柳嘉祯不给她进门,于是叫上梅嬷嬷。
梅嬷嬷无奈,带着食盒,搀扶着夏南箐过去了。
“哥哥开门啊,哥哥开门啊!”夏南箐语气里带着笑,声音一听就让人跟着愉悦,像树间的黄鹂鸟“啾啾”啼叫,通身舒爽。
她今天穿着绿萝裙,簪着一朵绿梅发簪,耳坠是水绿珠子,她好白,绿色的一衬,白得有些耀目,唇红齿白,明眸生辉,漂亮得不可思议!
柳嘉祯能让夏南箐喊上一天不开门,夏南箐似乎熟悉柳嘉祯这手段,礼貌的叫了两声就没有叫了。
屋梁上的黑蛇感觉到了夏南箐过来的动静,慢慢游走到另一边,探出头,不一会儿,夏南箐果然从窗户边进来了,她一手扶着梅嬷嬷,一手扶着窗棂,轻盈地从开着的窗进来了。
柳嘉祯写字的手稍微顿了顿,头都没抬,继续写信。
小黑蛇看着自家主人,感觉到了他的不太高兴,脑袋缩了一缩,游到离主人远一点的地方,红眼睛看着夏南箐。
柳嘉祯终于写完,抬头看到夏南箐规矩地坐在席上,轻轻托着下巴,裙摆蜿蜒,她见柳嘉祯终于忙完,抬头看她,她展颜露出笑意。
“谁教你一个姑娘家爬窗户的?”柳嘉祯换一封信纸,继续写。
“可是你没空开门啊。”夏南箐答道。
明明是不给她开,彼此心知肚明,她却睁眼说瞎话,脸不红心不跳。
柳嘉祯抬头看她,打量她明明是薄薄的脸皮,怎么说出厚颜无耻的话,也不是朝廷里老谋深算的老臣们,看来颠倒是非的能力,夏府与生俱来。
她笑得人畜无害,旁人不知情的话还真的感谢夏南箐的贴心。
柳嘉祯看着夏南箐笑意盈盈的样子,心里冷笑了一声,道:“我现在有空了,你出去敲门,我一定开。”
夏南箐明面上乖巧,实则暗藏狐狸般得意的完美笑容僵了一下,在柳嘉祯有压迫力的眼神下,夏南箐不得不扶着桌子站起来。
她把扶桌子这个动作做得非常明显,故意拎着裙摆,露出受伤的脚踝,正常人都会说算了,柳嘉祯不是正常人,他无动于衷。
她只好叹着气往门口走,被柳嘉祯叫住:“你刚刚怎么进来,就怎么出去。”
夏南箐扁嘴很不乐意,还是得爬窗,可是梅嬷嬷已经回去了啊,柳嘉祯一副铁面无情,夏南箐只能硬着头皮爬进再爬出,绕到门口去,果然敲门柳嘉祯还是不应。
“哥哥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爬窗户。”
太阳渐渐升起,好热,明明她这回没有去道场了,怎么还是傻傻站着受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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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场上的人更煎熬,太阳炙烤着他们,火盆熊熊燃烧,如同到了话本里的火焰山。
黄远鹤虽然站在阴处,依旧汗流浃背。
“夏娘子怎么得也不来?”黄远鹤忍不住问。
赵有田早就问了梅嬷嬷,回话道:“夏娘子伤了脚,老朱主说,她不能随意走动,今日来不了。”
黄远鹤叹气,要是夏南箐在,按府里规矩,可以给家主用上冰窖里的冰块放到旁边纳凉,虽然没见夏南箐用过,但是她在,他就能让人拿。
“那贱民来了后,诸事不顺。”黄远鹤道。
“今天他就身败名裂,夏娘子看清那贱民的真面目,也能理解老爷您的良苦用心。”
“但愿如此,都说女大向外,不假,生儿子好。”要是是儿子,他就带着夏南箐认祖归宗,真是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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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嘉祯晾了夏南箐好久,夏南箐肚子咕咕叫,耳朵贴在门上听里边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