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方景达白秦盖一眼:“她的院子,比一般人的家大得多,从大人的房间,走到夏南箐的房间,要拐两道弯,垮两道大门,你到底在担心什么?”
“担心近水楼台先得月。”
方景达“哈哈”干笑两声:“你居然还能念诗。”然后又压声音警告秦盖,“你莫要在大人面前再提夏南箐,大人现在,极其不喜欢夏南箐。”
“为什么?”
方景达不说为什么,只是再重复一遍:“白天的时候,大人对夏南箐无所谓,而今晚开始,大人,会非常讨厌她。”
秦盖“啧”一声,神神叨叨的,不说就不说了,在他认知里,对一个人最大的恶意,就是漠视,讨厌也好,喜欢也罢,已经往心里去了。
真是“啧啧啧”的烦。
门外匆匆过来一个人影,在门口放下东西,说:“柳郎,这是今晚的晚膳,大夫还在给小家主看病,黄老爷说,今晚府中不摆宴,大郎见谅。”说完,背后有鬼追他一般地飞也似地逃了。
秦盖和方景达既愤怒他们的无礼又满意他们的无视。
秦盖打开门,园子里空无一人,树影阴森,木廊上连灯都没下人过来点,一间间屋子黑乎乎的像藏着什么可怕的吃人的东西。
秦盖满不在意,端起桌子进来,脚一踢关上门。
晚膳倒是很丰富的,下人们虽然害怕大人,觉得大人蛇妖上身的传闻是真的,大人要吃人,但是可能夏南箐的态度摆在那里,不敢怠慢,不然估计今晚没有人敢踏进东厢这边,更顾不上给大人送吃的。
下午的夏府真是热闹到极点,黄远鹤放蛇诬陷柳嘉祯,有一半的人不信,人大白天的在太阳下走,府门前还有两座辟邪镇宅的守门石兽,什么妖魔鬼怪都进不来,他不可能是。
直到晕倒的小家主,昏迷全身骨头扭曲的奴仆,还有完整的柳嘉祯时,一种莫名的恐惧就笼罩在了夏府的上空。
大家亲眼看着柳嘉祯背着小家主回院子,奴仆引路,不过个把时辰,倒下了两个。
黄远鹤脸色大变,连忙叫人去乾和药行的大夫们过来,眼见德高望重的老朱主带着几个大夫过来,夏府的氛围更加紧张,下人们甚至不敢单独出行,甚至带着长长的打蛇棍出门。
“奇怪,大人怎么还不出来?”秦盖嘀咕道。
方景达没理他。
内间里,柳嘉祯冲了个冷水澡,身体里的血仍旧兴奋躁动,他闭目运功,大小周运转一回,刚放松,夏南箐手心的血,她舌尖上的血再次卷土重来,他甚至反反复复感觉自己的鼻尖还在抵着她的鼻尖,不同的是,夏南箐睁开了眼睛,笑盈盈,微微张着粉嫩花瓣般的唇,邀请他品尝。
“哥哥,你喜欢的话,就不要抗拒……”
柳嘉祯闭目,坚决地推开了幻象,再次运功,内室安静的如同练功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