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被血染掉了,这张夏南箐画得很用心,将柳嘉祯坐在书桌前看书的风骨画了出来。
并不像文弱书生,柳嘉祯眉宇间没有多少书卷气,他明明才十九岁,平常王公儿郎,还要听爹的话,但他幼年丧父丧母,早早独立,且因为气势太足,吓人得很,让人不知不觉敬畏他,书卷气这屋中养出来的东西,估计柳嘉祯一出生就没有。
将领道:“就是这个,大娘子放心,你给了一份我们将军,将军让我们擦亮了眼睛,我们眼睛都好得很,远远看见了。”
夏南箐激动又紧张,心砰砰直跳。
立马让梅嬷嬷回去通知府里,她骑上一匹马,“驾”一声,马儿踩着飞土,跑出城楼。
她衣裙飞扬,发间红色丝绦飘在空气中,树影打出光影,斑驳在地面上,马儿速度提上来时,光影飞速往后跑,像穿过长长的时空,神奇地回到了想回到的地方。
前方出现几个人的身影,为首的正是柳嘉祯。
真的是他真的是他真的是哥哥!
终于再见面!
夏南箐一喜,夹马扬鞭骑得更快,她一直盯着这中间的柳嘉祯,对方似乎听到马蹄,抬头看过来。
四目相对时,夏南箐就差大喊一声“哥哥”,但是柳嘉祯不认识自己,眼睛看柳嘉祯看得太专注,一时没注意到前边有个老鼠洞。
柳嘉祯眉头一皱,夏南箐心慌,自己已经被讨厌了?
下一瞬间,奔驰的马蹄一脚踩入老鼠洞,马儿嘶鸣一声,摔了下去,夏南箐脑袋里还是柳嘉祯的蹙眉,人就飞出去了。
“啊!”进城的人大惊失色。
幸好摔到马的前边,没有被马压到,夏南箐在地上滚了几圈才停下来,惊魂未定,连忙去看马,幸好马没有受伤,她也没有受伤。
只是裙子弄脏了。
进城的人看没什么事,赶着时间走了。
柳嘉祯一行人也不见了,已经快要入城了。
夏南箐连忙牵着马,往回赶,脚踝忽然尖锐的痛,她拧到脚了。
夏南箐皱紧眉头,马也上不去了,她急的一手牵马一只脚跛着往那一行人那里赶。
真是太倒霉了,果然乐极生悲,古人诚不欺我。
旁边一个小伙子看夏南箐两眼,最后不忍心问她为何这般着急?夏南箐答,我哥哥在前边,我要追上我哥哥呢!
其实夏南箐这时候没赶上,柳嘉祯也会去夏府,两人最终会在府里见面,跑不掉,夏南箐却傻了般中邪一样要赶上,仿佛没有追上,心里就不踏实,柳嘉祯就会消失。
小伙子一听小姑娘要追上自己哥哥,以为丢人了,也急了,扯着嗓子喊。
“大哥!大哥!你妹妹掉了!”
声音洪亮,有妹妹没有妹妹的都回头看了过来,唯独前边一行人集体失聪似的,只会往前,从来不会停下,哪怕回头。
*
一行人沉默地往前走,简陋马车里的人也安静得如同不存在。
前边一个年华正好的姑娘骑马疾驰而来,接着姑娘摔在地上,一群人百姓惊呼着围拢过去。
柳嘉祯等人的视线收了回来,脚步未停。
“大人,属下觉得刚刚那个姑娘认识我们。”秦盖道。
“是夏府嫡女,夏恒泽的孙女。”柳嘉祯道。
秦盖惊讶地张大嘴,接着合上,他只是没想到夏府还能养出这么洒脱的姑娘,夏泽恒和夏虹影的性格都有点闷,夏娘子跑到城外骑马就算了,还把自己摔到地上。
哪是一个闺中姑娘能干出来的的事。
转念一想,他们夏府可是女人可掌家的,秦盖有点忧愁,他家主子要住进夏府,会不会被这种娘子欺负。
线报里说了,黄远鹤一直在散播柳嘉祯的谣言,夏南箐应该会非常讨厌,甚至排斥柳嘉祯。
“她刚刚好像在看大人您。”秦盖有点担忧道,“她是不是认出你了?”
另一个声音插进来,方景达道:“不可能,夏娘子是接到消息才回锦州的,之前没有任何人透露过柳家的事给她,哼,闺中娇滴滴的女郎,骑个马都能把自己摔了。”
秦盖心想,那应该是看中大人的脸了。
嗤,区区一个夏府嫡女,竟然肖想他家大人。
通关时,大鏖将士居然冲他们露出笑意,秦盖心里不对劲的感觉更强烈了。
将士没有留意到秦盖,冲着柳嘉祯爽朗笑道:“你不是夏家娘子的哥哥吗?诶?夏娘子呢?她刚刚去接你们了。”说着,将士把画像张开给他们看,“诺,不就是你吗!”
“!!!”柳嘉祯没什么反应,秦盖心里却波涛汹涌翻江倒海,这人,居然早就打上了大人的主意!
秦盖看向方景达,方景达也看向秦盖。
夏南箐不仅认识柳嘉祯,还能画得如此传神,跟他很熟悉似的,这画的角度,就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