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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催生的苗头渐渐起来,她也看出来了,奶奶大概真的以为他们是青梅竹马、恩爱两不疑的夫妻。
这样下去,这场婚姻给她带来的麻烦和苦恼,一定会大过他许诺的那点儿好处与诱惑。
大概是因为两个人都没搭话,蒋兰英狐疑问道:“难道是你们俩那方面不合适?还是阿朔你不行?”
林明真愣了愣。
哪方面?哪儿不行?
片刻之后立刻反应过来,都是成年人了,当然是那方面。
她没想到奶奶能问得那么直白,脸颊有几份烧热,歪头看向江朔。
只见他的耳尖居然泛着不自然的微红,在阳光下更加显眼,流露出几分高中小男生才有的尴尬和赧然,林明真被他逗笑——这根本不像快30岁的老男人。
感受到林明真看过来的视线,江朔甚至不自在地向旁边别了别头。
林明真忘记了尴尬,只是觉得有些滑稽,他怎么比她还不好意思?该不会真的是那方面不行吧?
她颇为好心地替他解围:“还早呢奶奶,我们还年轻,应该以事业为重。”
蒋兰英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你们年轻,奶奶没有催你们的意思,就是提醒一下。”
过了一会儿,白猫妙妙慵懒地挪过来,跃到了奶奶膝上窝着,奶奶把它拎起来抱在怀里,像是抚摸小婴儿那般温柔:“我听跟我一起打牌的老友说,他重孙都抱了两个了,我们平时一起打牌的,可就只有我一个人还没有重孙了。”
林明真看江朔还没有说话的意思,只好乖顺答道:“知道了,奶奶,我们会考虑的。”
她的声音又乖又软,平时略显清冷的面容也在奶奶面前格外柔和。
江朔扫了她一眼,什么都没说。
林明真又轻轻荡起了秋千,骄阳微风下,长发也晃来晃去。
他只觉得林明真白皙的肩头和海藻般的发丝,在阳光下全部有了生命力一般,发起光来。
*
林明真和江朔去江宅看了那么一趟,陪着蒋兰英晒了太阳,聊了天,蒋兰英竟真的一天天精神起来。
后来回了剧院上班,林明真也是隔两三天就去看她,不多久奶奶就大好了。
她老人家原来自己也是害怕的,病好了之后拉着林明真的手说:“小真呀,奶奶的坎儿是不是这就算度过去啦?”
林明真笑说:“您的福气深厚着呢,不管什么坎儿都能度过去。”
“奶奶的坎奶奶不怕,奶奶只希望你和阿朔,你们两个平平安安的,什么坎都不要有。”
蒋兰英说这话的时候,面色慈悲又虔诚,让林明真心尖一酸。
她安抚地拍拍她的手:“会的,咱们都没有坎。”
林明真晚上回到华清江府,把这话转述给江朔听。
江朔彼时正在家里加班处理工作,指尖飞快地敲着电脑,随口道:“奶奶是年纪越大越爱东想西想了,事在人为,有我在这儿,你俩什么坎都不会有。”
林明真愣了愣。
他怎么把她也包括进去了,他也会像爱护奶奶、珍重奶奶一样,爱护她、珍重她吗?
江朔并没有在意自己说了什么,依然在敲打着电脑键盘,偶尔抬起手来,活动一下手腕。
林明真想了想,转身去给他热了一杯牛奶——毕竟这段时间又开始央他做饭、央他接送上下班,多少也该回报一下。
*
牛奶放到江朔手边时,他显然愣住了,然后仿佛十分惊奇,身体向后一仰,微微抬头看向她。
眉梢眼角都透出一种欢欣和愉快。
林明真被他看得仿佛是做了什么羞事,她抿了抿唇,刻意让语气冷漠下来:“休息一下吧,别明天没精神起来给我做早饭。”
江朔轻笑一声,歪了歪头:“林明真,有你这样做好事的吗?”
看他好整以暇,林明真不接话,转身就走。
但是再怎么走也是在同一个房子里,电视里正在放着她刚刚在看的芭蕾舞剧,现在直接回房间未免太落荒而逃。
于是她从容地走到沙发,坐在自己刚刚的位置上,抱着臂继续看电视。
江朔坐在餐桌旁,这个角度能通过那盆龟背竹宽大叶片之间的缝隙,看到林明真修长又优雅的肩背,像个骄傲又别扭的公主。
又低头看到手边的牛奶,他笑了笑,眸里溢出些欣慰,还有几分思索。
片刻后,端起牛奶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