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都袁府(2)
的意思,强行卖了个关子。
等了片刻也没等来下文,茶客陆陆续续地败兴而起。袁二公子也跟着起来了,脸上挂着同样的惋惜。
尊贵的五公主领着侍女紧紧地跟在袁赫贤的身后一起出了茶馆,高阳断后。这一幕,在旁人看来,就好比神清气爽的小爷带着媳妇出门消遣,就是这媳妇挺不高兴的。兴许是吵架了,又兴许是这小爷要讨小妾了。
一行人走得很沉默,空气里浓郁的桂花香气都不能驱散心头的郁结。与飞天镖局的人在集市东面会合后,直到出了靖城的城门,提心吊胆的高阳才终于敢开口了。
头顶艳阳高照,今日天气委实不错,不太热,只是风有些干涩。鹰在空中盘旋着,给周遭的景致染上了些许荒凉。
这四个人走在一起,和飞天镖局好像各自为营。走着走着,就连五公主那一对主仆都离得前面那二人有些远了。
“少爷,那说书先生……”
“不会是个巧合。”
袁赫贤答得简单。
“也没这么准吧!他能提前知道今天你会去这家茶馆听书?”
高阳口中的“他们”指的当然是东屏的王。
“该是在这里准备了有几日了,就等着爷送上门去呢!”
高阳攀在他的耳边,“东屏王能知道咱们要往江都去?”
“这事只有两种可能,高阳。”袁二公子云淡风轻道,“要么,东屏王的人一直跟着我们,所以才知道我们会往江都去。要么,东屏王在南疆这一片都安排了这出戏。”
高阳倒吸一口凉气,“那……”
“高阳,你有没有觉得一直有人跟着我们?”
他没吭声。
袁二公子笑了起来,“如果真是后者,那你觉得东屏王难道只是想让本少来听这场书?”
高阳只能朝着他眨眼睛。
“看来要打仗了!”他叹了一口气,“他这是在为吞并邕国做准备。他要邕国的土地,也要邕国的劳力。毕竟,地要有人去种。他想守住江山,就得让多数人都臣服于他,甘愿为他卖命。”
“东屏王想得也太远了点儿吧!”高阳直言道,“他把我们邕国的百姓都当成了傻子吗?咱们邕国人耳根子能有这么软?”
“人性本多疑。”袁赫贤笑了笑,“套用妙音师太的一句话就是,只要在人的心里播撒一粒种子,它就能在无形间生根发芽。等到战火燎原,民不聊生之时,人的想法会跟着变的。”
高阳愁眉苦脸,这辈子都没有比现在更希望自家少爷那张嘴千万别这么牢靠。
袁赫贤瞥眼看他,就猜到他在想什么了。遂对着老天爷叹了口气,心安理得地继续在他的心头火上浇油,“爷今年本命年,就是倒霉!摊上这种要送命的差事不说,居然还能看到邕国和东屏打起来。老天爷也太照顾我了!”
是了,这位爷可是从小就被誉为瘟神!干啥啥不成,走哪儿哪儿遭殃。让他在这个本命年里跑这趟差事,两国的兵要不打起来都难!
袁府的书童焦虑道:“要真是这么个情况,那可怎么办!”
“能怎么办?”袁赫贤睨了他一眼,“打仗是两国之间的国事,又不是本少的私事。既然爷一个人搞不定,当然要回家找爹!”
袁府的二公子,二十好几了。寻常人家的儿郎到他这个年岁,孩子都满地跑了。他倒好,摊上事了,不想着怎么解决,反倒是先想着要回家找爹爹!
高阳觉得,他还真是出息!
没出息的袁二公子脸上没有半分惭愧,像个没事人一样,继续带头往东面走。
乡野的路难行,走着走着,本就跟不太上的人便就彻底跟不上了。
拖后腿的,仍然是禾珠公主。只见她脸色虚白,一脑门子的冷汗,大口喘着气。
袁赫贤很无奈,但也只能停下脚步,回去查看她金贵的玉体是否安康。
“公主走不动了!”招月抱怨道,“这都走了快两个时辰了!这石子路还这么硌脚!”
飞天镖局那群爷们大约脚底的皮就像脸上的皮那般厚,再加上昨晚睡得不错,眼下皆都精神抖擞,竟没有一个人跟着起哄抱怨的。他们反而是拿嫌弃的眼神瞧着那一对主仆,就差没指着鼻子赏她们一句“矫□□多”了。
禾珠的状况看起来当真不怎么好。说是行路累的,但其实更像是被吓的。
袁赫贤觉得自己还挺能理解她的。毕竟,这是个两耳不闻窗外事,被养在金銮殿后的主。她们看问题一般只能看到表面,要她们深入想一想也是挺难为她们的。自从出了林子踏上了邕国的土地后,她们一定觉得自己已经安全了。因为她们不曾知道全嫂的事情,也不会察觉周遭那些不对劲的小细节。但凡她们机敏一些,也不会在茂城这么草率地就把能证明身份的东西全给典当了,还累得他出高价再赎回来。
眼下这一双主仆对于谁而言,都是累赘,给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