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都袁府(1)
,也委实瞧不上。尤其那梨还是被啃过的,谁稀罕!
他嗤之以鼻,嘀咕了一句,“不就是半个梨嘛,小气死了!”
袁二公子做人有一条原则,那就是不欠别人的。早上凭白得了半个梨,他总得还给人家。至于是还一个还是还半个,这就是他接下来要琢磨的事情了。
一扇门板阻隔了喧嚣,时间便在宁静中流淌着。当外头的喧闹声再一次闯进来的时候,袁赫贤突然回神,这才意识到洗澡水都凉了。
高阳看到眼前与自己离开时别无二致的情景,不由地愣了一愣。随后把手里的东西往桌上一搁,转头就绕到了屏风后面。
他看着泡在冷水里的袁赫贤,气不打一处来,“少爷!你怎么还泡着呢!!人都给泡发了!!!”
袁赫贤摸了摸自己手心里的一片褶子,傻笑道:“你说我要是还瞿飞燕半个梨,她会不会气得要打死我?”
高阳无语望房梁,庆幸自己没这种傻儿子。
在水里泡了一个多时辰,袁二公子终于起来了。他比泡下去之前又白了一个度,诚如高阳所言,整个人就像泡发了一样。
高阳马不停蹄地替这位爷收拾残局,倒水、还桶、擦地,他还有一堆琐事要处理。于是,他就懒得理他。
袁赫贤兀自穿着里衣,手没闲着,脑子也没闲着,嘴更没闲着。
“你倒是吱一声!”
高阳不耐烦道:“啊?”
“那梨,我还瞿飞燕一个,还是还她半个?”
他手头的动作一顿,没想到这傻儿子居然能问出这种傻问题来,不由抬头问了一句,“还半个……少爷,你是怎么想!”
“我就只吃了她半个嘛!还一个,我亏!”
“你这是准备把梨啃掉半个,然后再去还给瞿家小姐?”高阳把气一叹,“少爷,你究竟知不知道早上人家姑娘甩你脸色是因为什么?”
袁二公子点了点头,“不就是因为我想吃她那半个梨呗!”
高阳:“……”
“你倒是说话啊,老用这种眼神看我干嘛!”
又当爹又当娘把这少爷拉扯长大的袁府书童颓了肩膀,由衷地生出了一股无力感。他看了看紧闭着的窗户,仿佛外面清凉的秋风能缓解他心中的憋闷一般。
“既然你骨头痒了,不如就还她半个试试,看她到底会不会打死你。”
袁二公子若有所思,“如果她打我怎么办?”
“你有脚,还跑不过她吗?”
袁二公子思虑更甚,“如果她不打我呢?”
这下换成高阳若有所思了。
思量了少顷,他道:“如果都这样了,瞿家小姐还不追着你打,大约也是对你有那么几分意思了。”
半个时辰过后,衣冠楚楚的袁二公子立在了瞿家小姐的厢房外。
是时,天色将息,屋内也没有点灯,安静得仿佛里头空无一人。
袁赫贤有点踌躇。
照理来说,这个点,他不应该出现在人家姑娘的房门前。毕竟男女有别,孤男寡女总得避嫌。但他觉得这件事情,自己委实是憋不到明天。这半个梨会否引来一场“杀身之祸”,他可实在是太好奇了!
隔壁屋有了动静,门缝里探出个头来,朝他看了一眼,就缩了回去,留下了无情的关门声。
那是招月,是禾珠公主的侍女。
与高阳一样,其实袁赫贤也不喜欢那丫头。典型的狗仗人势,自以为是。长得倒是挺讨喜,但性子一点都不讨喜。
今日袁二公子是来找瞿家小姐讨这一趟没趣的,人还没见着,居然在隔壁屋碰了一鼻子灰,直叫他觉得自己是出门没看黄历,横生出了想要打道回府的念头来。
顷刻过后,袁二公子便当真打道回府了。
高阳见他推门进来,不禁往他身后看了看,不可思议道:“瞿家小姐没追杀你?”
袁赫贤往床上一倒,枕着自己的手臂看着屋顶,“没见着人。”
高阳觉得眼下他这副丧气样大约是因为贱没犯成,憋的。
他边擦地边问,“这么晚了,她不在屋里?”
“大概吧!”
高阳停了手上的动作,“大概?”
袁二公子默了好一会儿才道:“屋里没点灯,也没动静,猜的。”
“你连门板都没敲,就回来了?”
他讷讷嗯了一声,继续发他的呆。
“我说,少爷你……”
高阳见他灵魂已经出窍,便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继续干他的活儿。毕竟,这洗澡水要是顺着地板缝漏到了楼下,那群飞天镖局的壮汉估计要鸡飞狗跳了。
翌日,众人皆都多睡了一会儿,到了日上三竿的光景,客栈才有了烟火气。
虽然揣着满腹的好奇,但袁二公子还是睡了一夜的好觉。他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