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星汉灿烂（44）

了整衣衫，耷拉着眼皮，皮笑肉不笑地对已然凑到跟前的文帝说道：“陛下该坐到正位，如此荒唐地凑到臣的跟前，还怂恿万将军一武将动手欺负臣这文弱的文官，实在是有失体统。”

“嗯？不是，你咋变脸比翻书还快！”文帝心堵，他最不乐意对着假正经的虞正，倒宁愿虞正跟从前一样跳着脚跟他吵架干仗，可自打他成了皇帝，虞正便收起了张牙舞爪的模样，逐渐与他疏远了。

“请陛下注意仪态，此时还在早朝。”虞正却已经完全恢复成那副一本正经地模样，笏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重新捧在了手里。文帝只能悻悻坐回去，郁闷不已。

“咳，继续议事。”文帝清了清嗓子，打起精神道。

“臣虞正，参太子殿下无能。”虞正又一本正经地重复了一遍，文帝和江澄不约而同又黑了脸。

文帝没好气道：“我朝律例中可没有无能这一项罪名，虞御史请慎言。”

“陛下说的是，在我朝律法中，的确没有‘无能’这一项罪责，是臣措辞不当，请陛下与太子恕罪。”虞正稍稍弯弯了身算是认错，还未等文帝和江澄开口，便继续道：“虽无‘无能’这一罪，但却有失职这一罪。”

“太子不足三月便收复寿春，剿灭山匪无数，我军伤亡更是微乎其微，是大功绩，何来的失职一说？！”文帝不肯了。

“寿春一役，太子当居首功，臣并无异议。可带兵打仗，太子代行的是将军一职，而太子是一国储君，并非将军，臣参的是‘太子’失职。”虞正道。

“你少给我弯弯绕，有什么直接说！”文帝被虞正搅得的头疼，按捺着性子道。

“是，那臣便得罪了，太子殿下。”虞正没什么诚意道，江澄只能维持着面无表情的面皮，任喷。

“太子殿下身为一国储君，他日肩负的便是天下黎民。身为太子，“德”该为天下表率，“武”应能安定四方，“治”当能让百官臣服，让百姓安居乐业。

“武”之一项，寿春一役，太子殿下当可服众，对此臣无话可说。可“德”与“治”，臣认为太子确实十分失职。”虞正顿了顿，文帝黑着脸道：

“朕听着呢，你继续说。”

“先说‘德’，太子的私德暂且不提。”

“朕觉得你还是提吧。”文帝没好气道。

“既然陛下要求了，那臣便恭敬不如从命。”虞正一副“真拿你没办法”的模样，差点气的文帝一个仰倒，江澄的嘴角也不由抽了抽，总觉得自己会被喷的体无完肤，婚事也是摇摇欲坠。

虞正继续道：“其一，太子在身有婚约的情况下，与曲家女互生情愫，等同脚踏两条船；其二，太子为与那曲家女相守，便要解除与孙氏的婚约，是抛弃糟糠、忘恩负义；其三，太子后来为了名声，又抛弃了曲家女，娶了孙氏，是负心薄幸，是自私自利，更是软弱；其四，太子娶了孙氏后，却未能好生对待，导致孙氏心存怨怼，最终酿下大祸！”

虞正每说一句，江澄的脸便黑一分，给别人背锅的感觉可真是差的不能再差了，可虞正显然还没说完。

文帝却是听不下去了，出声道：“孙氏与曲泠君之事早已拨乱反正，不必再提！”

虞正如文帝所愿停下了话头，道：“陛下，朝令夕改，不好。”

“是朕的错，你满意了吧？！”文帝没好气道。

“陛下言重了。”虞正嘴上说的恭敬，可眼角眉梢的嘚瑟是个人都看的出来。

“陛下既已开口，那太子的私德臣便不提了。”虞正继续道：“接下来，臣便来论一论公德。公德与却是分不开的，臣便一同说明。

‘治’：自治、法治、天下大治。诚如古语所云：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

太子殿下私心不正，臣不再赘述。

可，前太子储妃孙氏欺上瞒下、违法圈地、包庇母家敛财、构陷迫害他人；五公主中饱私囊、结党营私、以下犯上、滥用私刑；凌将军越俎代谋，滥用私刑；欺上瞒下，僭越妄为；豢养私兵、专权谋私。此一桩桩一件件，均有违国法，遵纪守法是‘公德’的基础，可太子知而不为，是失了‘公德’！为而无果，便是不‘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