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ten
夜色深重,月光似清霜,破过浓雾流淌而下。
月半明,灯半昏,屋内影成三。
李婧冉用如此轻描淡写的语气说出那么惊世骇俗的话,让两位男子心中都是一凛。
她...... 她竟想让他们兄弟二人,一同服侍她?!
这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裴宁辞眼皮一跳,冷静下来后方才被李婧冉强硬折磨和被幼弟撞见的情绪层层叠加。
那种难以言明的耻辱感是如此强烈。
他嗓音沉冷,低声呵道:“长公主自重。”
李婧冉却不以为然,甚至还能称得上温柔地以指为梳,轻拢起他散乱的发丝。
她把玩着裴宁辞那头乌发,指尖卷起又松开,垂眸朝他款款微笑:“大祭司如今倒是能说出完整的话了啊。”
他方才可是被折磨到连喘息都是破碎的。
李婧冉在善意地提醒裴宁辞,他现在惹怒她得不偿失。
许钰林见阿兄面色一冷,便心知他必然是无法忍受长公主这淫.靡的个性。
他阿兄向来是那檐上雪,从未落到过人间,自然是承受不了长公主的。
许钰林抬脸望着李婧冉,再次轻声打断:“殿下息怒。实乃是落院的那位...... 似是身子不太舒爽,钰这才大着胆子打扰殿下。”
落院?难道是长公主府的面首之一?
李婧冉先前还以为许钰林会为了救裴宁辞而随口胡诌一个借口,没想到他还能说得煞有其事。
李婧冉在心中琢磨着,只是不知这落院的公子在原身华淑长公主心中,又是何等分量?
许钰林拿捏着分寸,膝行几步上前,纤长的指尖轻轻触到李婧冉的裙裾。
他态度很温软,带着恰到好处的吃味:“殿下对落公子如此特殊,落院但凡有分毫的风吹草动,殿下都会抛下手中一切事物去落院。”
许钰林似模似样地垂下眼睫,嗓音幽幽道:“外人皆道钰是殿下的心尖宠。钰心底却门儿清,殿下的这颗心啊,分明系在落院的那位身上。”
比起裴宁辞孤高冷傲的性子,许钰林虽与他一母同胞,却截然不同。
许钰林就像是一块触手温润的羊脂玉,也许是在李婧冉面前刻意伪装出来的,又或是生性温和,他总是更为婉转的。
他这番话语气不轻不重,仿若当真是个心系长公主的面首,流露出几分恰到好处的吃味。
但许钰林的话语间却一直在向李婧冉强调一个信息:
这位落公子是她最宠爱的人,现在落公子病了,按照长公主以往的性格,她势必会去探望他。
至于他们俩,自然应该被心系他人的长公主抛在脑后。
李婧冉看着许钰林捏着自己裙裾的手指,骨节修长且指尖透着淡淡的粉。
许钰林生了副温润清贵公子的模样,那双手瞧着也极适合抚琴焚香,而此刻却轻攥着她的衣裙。
深紫色的面料衬得他肤色愈发莹润,色彩的反差构成一种强烈美感,像是被呈在沉色绒布上供人观赏的美玉。
小黄难得敬业,冒出来提供了些有用的信息:
「落院的落公子是华淑长公主的面首之一,来源不知,就好像是突然冒出来的一个人,不出意外应该也是被华淑用某种龌龊手段拐来的。」
「落公子体弱多病,不能见风,特被华淑长公主赦免一切繁文缛节,平日里不用在任何宴席露面,因此长公主府里见过他的人也少之又少。」
李婧冉若有所思的目光在许钰林面上端详着,而被她审视的男子依旧是那副温和的浅笑,并不畏惧她的注视。
看来许钰林说的倒的确全是真话。
“起来吧。”李婧冉淡淡吩咐道,不着痕迹地把自己的裙角从他手中挣出。
别说,一个美男跪在她膝边,这么仰着脸看她时,真的很引人遐想。
纵然李婧冉在现代从没去过某些声色场所,都觉得许钰林就算是放在某种服务行业,也一定是高端局。
他应当是知晓自己生了副好皮相,但他从不会像长公主府的其他面首一样去靠皮囊勾.引长公主。
许钰林身上有种独特的内敛气质,似是书卷气,又像是被打磨平滑的棱角。
并且他最聪明的地方就是在于:他懂得如何示弱。
兴许这也是华淑尤为宠爱他的原因之一。
在离开前,李婧冉还把许钰林喊上了。
一是为了让他引路(毕竟她平时出门少,认路认得特别差,现在都还没把长公主府的地势搞清楚);二是不让他和裴宁辞有独处的时间;三则是想看他接下来怎么继续演。
出了门后,李婧冉停下脚步,等着许钰林带路。
谁料许钰林在她身后半步处驻足,分外守规矩地并未走到她前面。
李婧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