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船

松夜明从水下冒出头来，一脸惊恐地看着翻转的船。

“我的药！”

一看她不管不顾游过去，墨珩怕此时药还未飘远会被她捞着，于是又施法在水面上掀起一阵巨浪。

他假装被鱼撞了一下，叫道：“水里有东西，当心！”

松夜明被巨浪一个浪头拍入水中，好不容易浮出水面，船却离她越来越远。她挣扎着游过去。

墨珩听见她心里面在想：

【不要丢了不要丢了……千万别丢了……】

她一个猛子扎进水中。

【在哪？赶紧出来吧——】

他按照原计划在水里变化出一条“大鱼”来，不过在放出去之前，他悄悄看了一眼。

这大鱼的身体倒还算是完好，至少像一条真正的鱼，但这脑袋却是格外丑陋。

它一只眼睛长在了嘴巴的位置，嘴巴则长到了额头上，两根胡须不是在下巴上，而是像刺一样扎在了鱼鳃旁。

他都对这个“作品”看不下去，赶紧将它放了出去，好在他们无需看清楚这是个什么东西。

大鱼迅速又保持能让人看见的速度在众人身旁游了一圈。

此时老方已经被船夫救了起来，正搭在船边，一看旁边游过这么一个大家伙，立刻吓得叫唤起来。

“有妖怪！”

墨珩装作不太会游泳的样子慢悠悠游过去，看着船夫在那艰难地想将船翻过去，假意上前帮忙，看见这个大家伙，立刻也叫起来。

“就是它！一定是它把船弄翻的！”

松夜明从水下浮出头。

他方才听了一路她的心声，知道她没有找到那包仙药。

他回头一看。月光之下，松夜明一张脸煞白，神色凄惶，湿掉的头发稍显凌乱地搭在头上，显得脆弱可怜。

他心里莫名一揪，但随即想道：这不能怪他，要怪就怪她自己曾经做过那么多错事吧。

他假装关切地游过去，问：“怎么了？”

“仙药没了……”松夜明的声音在颤抖，“怎么办？”

墨珩默了默，“要不先把船翻过来，待会再想办法捞一捞？”

事已至此，松夜明也别无他法。

在墨珩的法术帮助下，三人合力将船翻了过去。老方第一个爬上船，躺在船板上大口喘气。

墨珩和松夜明回到船上。

方才入水前他已有了心里准备，是以水中寒凉他并没有多放在心上。只是如今事成，心一宽，被冷风一吹，湿衣像冰一样贴在身上，倒叫他冻得有些难受。

他转头看去，松夜明抱着胳膊脸色煞白地站在船尾和船夫商量将仙药捞回来。她的身体不住地发着抖，也不知是冷得还是怕得。

船夫最终许诺天亮之后在这附近水里捞一捞。

好不容易挨到天亮，船夫拿着根竹竿在水里搅动来搅动去，但捞了两个时辰，还是一无所获。

松夜明嘴唇发白，面色如纸，坐在船上看着船夫一次次的捞空，脸色渐渐暗淡下去，仿佛连丢了魂。

墨珩狠着心不让自己对她产生同情，装出一副惋惜的模样默默站在一旁。

【水里怎么会有这么大的鱼呢？】

他听见她心里在想。

【就算真有大鱼，又怎么会将船也掀翻？好端端的，我们也没招惹它，怎的就冲着我们这条船来了？】

松夜明冲船夫道：“这水里当真没有水怪一类的东西吗？”

“没有。姑娘，我都说好几遍了。这条江我都走了十几年，从没有见过这样的事。”船夫说。

【可真是怪事。】

墨珩说：“既是如此，不如就先上岸吧。在这里这样找下去也不是办法。”

“可是——”

“水鬼……别抓我！别抓我！”老方突然在船舱里叫唤起来。他在船舱里面休息，做了噩梦，胡乱挥着手大呼小叫起来。

墨珩上前去把他摇醒。

老方一醒来就像被什么东西给魇住了，指着碧油油的一片江面大喊：“鬼！有鬼！”

“你胡说什么呢？”墨珩说，“你看清楚，哪里有鬼？”

“不！我说的是真的，这水里真的有鬼！”老方喊。

见他们一副不相信他的样子，他站起来，激动地说：“昨天晚上落到水里之后，我就看见水底下有个东西在动。你们也知道，这水里多黑呀，那东西却发着幽光，像一个人一样，慢慢就飘了过去！”

墨珩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这家伙落一次水还把魂给吓没了？真是高估了他。

“那你昨天晚上怎么不说？”他问。

“我……我当时被水淹懵了，哪里想得起这些。”老方说。

见他们似乎还是不信的样子，他忽然激动起来，“我说的是真的，你们别不信我！我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