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此去无归期

这头千鹤烬刚解决完四周涌过来的毒尸，穆北灵早已不知去了何处。

待他在城门口找到忘忧时，怀中的柔岂已然成了一个血人。

烽烟四起，遮空蔽日。

城外静静立着几十万敕都的毒尸大军，雪素出现在他身旁，看到忘忧安静抱着柔岂的尸体，遥遥望向天空，不知在看谁。

“母亲，您先走吧。镜国，不再了。”千鹤烬声音沙哑，满是无力的挫败感，“都是我的错……”

雪素拍了拍他的肩膀，“母亲也有错，只是可怜了这孩子……我对不起烟儿，对不起南堇珩，如今，我只能亲手结束这罪孽……”

话音未落，她的身后忽然张开九尾，瞳色隐隐发光。

此时天空纷纷落下御剑，二人循声望去。

凌尘霄纵身一跃，还未落地便匆匆往忘忧跑去。

看到忘忧失明的双眼，她怀中气绝的柔岂以及一旁在血泊中的木偶，低垂的寒眸中亦有未收的杀气。

他走上前，轻轻捡起染血的木偶。

忘忧似乎感觉到了他的气息，微微抬起头，声音早就哭哑了，“你终于来了。”

凌尘霄望着她憔悴的半张脸，看着柔岂心口的血窟窿，眉头深锁，捏紧了手中的木偶。

忘忧向着声音发出的方向探出手，他俯下身轻轻接过，后者顺着手臂将柔岂放进她怀中，“我把她交还给你……”

“岂儿……”他看着怀中的柔岂，复又看向城外的千军万马。

这时忘忧在地上摸索到一柄断剑站了起来，迎着风，他忙唤道，“忘忧！你想做什么？”

她的声音轻飘飘的，毫无生气可言，“他呢……他为什么没有回来……”

凌尘霄抱着柔岂的尸体，皱眉道，“旗山谷的毒尸太多了，少司命让我等先赶回来守住姜城，他一个人……”

忘忧哼笑一声，捏紧手中残剑，指尖沁血，“以一己之力……阻挡千军万马吗……”

“你回来了……他却没有回来……他说了……旗山谷……是终场。”她忽然脱下外套露出雪白的纱裙，红色纱衣被扬在大风里，她低着头，“凌尘霄，我希望你能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

“不要死，活下去，下辈子，找到她，好好爱她……”

她的声音很轻，一身白衣，一生凄凉。

闻她此言，凌尘霄看向怀中气绝的尸体惨淡一笑，泪早已湿了眼眶，深深吸了一口气，笑道，“好，我答应你……下辈子……我一定好好守着她。”

“你回去吧，回绝云间。”

她看不见，似乎又看得见，直直地面向废墟外那坐在战马上的斗篷人，朗声道，“我跟你回去！你放过境国！”说着将剑横在脖颈，无畏地站立在风中，“销毁幻生军，否则，我现在就死在你面前！”

斗篷下隐隐可见半张绝色，他笑得邪佞，“不急，你迟早要跟我走，”

说着看向一旁的千鹤烬提高了声音，“还有半日，三十万幻生军就将到达北漠，现在我让你选择，保姜城，还是漠北狼族。”

“你！”一旁的穆北灵气红了眼，“落欢！我们不是说好了只各取所需么！你现在这是什么意思！”

千鹤烬一直望着忘忧萧索的背影，眼纱在风中飞舞不止。

所有的人都在背叛她，欺辱她。

她独自一人，站在这苍凉的天地间，那么孤单。

自己却那么无能为力。

一旁的穆北灵看到他的眼神，急得姿态全无，“烬，你生于穆氏，穆氏于你可是有生育之恩！你身上留着的也是穆氏的血！姜城只是凡人之国！”

千鹤烬却目不转睛地望着那个背影，满心满眼只是她，“阿月……”

忘忧听到他的声音，微微侧首，唇畔染笑，“烬，姜城是你我的家，可……”她低头抿了抿嘴，“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不会怪你。”

他低低笑，“在你心里……是否从未信过我……”

忘忧没说话，只是遥遥望向落欢的方向，“我认输了，放过他们，我跟你走，随你处置……”

“不！”千鹤烬挺身而出，看向高高在上的那个人，凤眸一眯，“喂！我选择……保镜国！”

落欢满意地弯起嘴角，懒懒道，“撤兵。”

穆北灵难以置信地看着千鹤烬，“你疯了！穆非！你是不是忘记了自己的姓氏，你是不是疯了！”

忘忧也很意外地转向千鹤烬声音的方向。

千鹤烬冷冷一笑，“我自小在空灵谷长大，从未承过漠北一分情，如今我承蒙师父收留教养之恩，保镜国，有何错？”

“你！你就是为了这个女人！为了她你连自己的族人都不要了！”穆北灵的双眼闪着幽幽的绿光，看向忘忧，“我杀了你！”

“阿月！”千鹤烬想冲上前拦下她，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