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结
秀秀与香港朱嘉敏的正式合资是在一年之后。期间,彼此都互相考察过多次,前往香港考察的秀丽皮鞋一方自然又是秀秀和边承让。这时候,除了在工厂,在外活动时,她们之间的关系已严然如同夫妇。
但也正是这种关系亲密到即将谈婚论嫁以及与港合资瓜熟蒂落之时,秀秀又突然不再谈论婚姻之事,与朱嘉敏合资也宣布推迟一年再做考虑。
一时间,大家都很难理解,尤其是边承让,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秀秀心里清楚,却又什么都不说。
她知道,那还是她与边承让参加完广州交易会之后,也是想为彼此创造一个更多在一起的空间,她们还特意去了昆明、成都、重庆,紧接着,又乘轮船沿长江而下,来到武汉。一路下来,就连秀秀都笃信,回到工厂,两人定是要举行婚礼无疑。
可是,也就在离开武汉的那天,因为想换乘更早一个航班,一早,边承让便去机场去换票,秀秀一个人在宾馆,也是无事可干,也是想等边承让一回来,就能动身去机场。于是,便主动走到宾馆前台去结帐。
这样的事,自从创办起秀丽皮鞋厂之后,她已很少再亲自摸钱。这一路走下来,也都是边承让在结帐。但是,现在的情况已经不同,她与边承让之间,将很快成为夫妻,而非上下属关系,所以,秀秀也是第一次主动走到了收银台。
但是,不到收银台结帐还好,待到收银台一结帐,秀秀竟是大吃了一惊,住宿的费用竟不是标注的价格,而是高出很多。待仔细查看,这部分高出的费用,又主要产生在长途电话费上。
住在宾馆,秀秀倒是天天都往外打电话,电话又主要打给保北,寻问工厂的生产情况,或打给省外贸部门,寻问订单情况等。秀秀知道,边承让也每天往打在。但费用也不至高到惊人的程度。
待又进一步查寻,更多长途竟又是打往香港的,时间又几乎都是在每日凌晨时候。秀秀见了,心中又不由一阵疑惑。
秀秀知道,每天夜里,两人都喜欢把彼此折腾到死去活来,身上没有了一点力气再肯休息,凌晨的时候又几乎是睡死过去的时候,又哪来的精神再给香港方面打电话哩?而且,又是每天都在打,从未间断过?再看电话,又是一个极陌生的号码。秀秀又不由疑窦丛生。
她想,如果是打给朱嘉敏方面,可是该说得话,她与朱嘉敏之间已说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了,已经说到最后一步办厂,再无话可话。
既便是有话可说,既便是需要边承让来说,也不至于一定要等到每天凌晨的时候,再通这个电话哩?这是香港,又不是美国,有时间差。
一时间,秀秀心中好生疑惑。但是,等边承让从机场回来,秀秀却什么也没说。该如何仍如何,只是回到保北之后,秀秀再不提结婚之事。
不但不再提结婚之事,回到保北,秀秀还格外暗中查寻了一下两人在昆明、成都、重庆住宿时的长途电话情况,又同样是每天凌晨的时候,都有打往香港的长途电话记录。秀秀内心不禁一阵恐慌。于是,又暗中查了边承让休息室的电话记录,结果又是,自从参加完香港博览会之后,边承让都开始有了每天凌晨打往香港的长途电话记录。
也是直到此时,秀秀也突然意识到了,怪不得安在边承让休息室的电话费每月都很高,秀秀一直以为边承让业务忙,也没往心里去,这时候也才恍然大悟。
不过,王秀秀毕竟就是王秀秀,他见边承让除了仍在产生凌晨打电话的记录外,别的方面并无反常,甚至对秀丽皮鞋厂的经营管理仍是一如既往地尽心尽力,也不说什么。
但从武汉回来之后,边承让倒是催过几次,见秀秀整天忙碌避而不谈的样子,慢慢地,也就不敢再提了。
一年之后,秀秀便再次提出要与香港朱嘉敏合资办厂,朱嘉敏方面仍是积极回应。说话间,又是两年过去,一座与香港合资的九层制衣大楼,便很快在秀丽皮鞋厂的一侧拔地而起,于是,一家注册商标为“丽港”的丽港制衣有限责任公司也应运而生。
也正因为兴办丽港制衣有限责任公司占去了很大一片土地,一时间,秀秀也取消了建综合办公楼和大型体育场的计划,只在制衣大楼的后身,建起了一栋职工宿舍和一座员工食堂。
这时候,除了秀秀仍用作办公的那处平房和四周围不多的果树外,2500亩的果园都几乎被高低不等的建筑所替代。
不过,秀秀之所以不肯搬出那处平房,是因为她还没有想清楚,她的办公楼到底应该盖成一个什么样子。可是,外界却不这么看,尤其是许多媒体并不这么看。他们竟把秀秀仍坚持在中央地带的低矮平房办公,当成了一种艰苦奋斗办企业的美德,一时间,也成为许多媒体报道赞美的焦点。
这时候,保北县的县长是一位刚从省委大院调来不久的年轻人,也是一个面皮黝黑的大个子,名字叫许征,曾在省委秘书三室任主任。在看过多家报纸对本地女企业家王秀秀的大篇幅报道后,心中竟有些疑惑。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