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意
待秀秀走在已没有路灯的窖家集路口,突然被几个骑车的小青年一涌而上,要劫持离开时,一时间不由惊慌失措拼命大喊。
可就在她惊慌喊叫间,又突然听到几声异样声响,紧接着,就感到紧紧抓住自己的几双手,竟先后软软地松开了,人也软软地倒在了地上。
秀秀见了,心中更加惊慌。慌乱中,又感到一双大手已紧紧抓住了她的手臂。
“快走哩!”就听紧紧抓住他手臂的人也低低说了一声。
秀秀便一下听出来了,在这漆黑夜幕中,紧紧抓住自己的人并非别人,正是陈长根。
秀秀心中不禁一阵惊喜,惊喜中,又不由问道:
“你怎么来这儿哩?”
陈长根却未答,只用一双大手紧紧攥着她的手臂快速离开。
此时,附近已响起一片狗叫声,还有人走动和咳嗽的声音。秀秀便不敢再问,只随了陈长根朝着名人园的方向快走。
走着走着,秀秀的内心又突然变得极其平静起来。刚才那种极其慌张的情绪,也随着她紧紧跟随陈长根的快走已远远丢到了后面。她甚至都希望一直被陈长根这样牵引着走下去,不说话,尽管她的手臂因被陈长根攥得过紧而变得有些疼痛和麻木。
又几乎走出很远,周围静得又只能听到她们的脚步声了,秀秀又突然开始变得担心起来,一时间又禁不住问道:
“你是怎么放倒他们的?”
“用砖头!”这时,陈长根也说话了,说得很镇静:“俺用砖头砸了他们的脑袋!”
“他们不会死吧?”
秀秀听了,更加担心起来。
“不知道!”陈长根显然根本就没考虑这个。
一路上,二人又无话。
不过,到了第二天一大早,秀秀仍是不放心,她还是去了一趟窖家集。在出事地点,她除了看到一些早已被车辆碾轧过的血迹外,再不见其它。待偷偷打听,人们也没听说昨天晚上这一带有死人的事。
一时间,在秀秀的感觉里,一切又变得恍惚起来,更仿佛是一场梦。
之后,有几次,秀秀倒是趁与陈长根单独在一起的机会,有意把话题往那天晚上引,陈长根却都有意回避。于是,秀秀内心的疑惑就更大了。
“那晚,他一定是在窖家集口了?不然,又怎么会那么巧哩?”秀秀时常想。
“可是,深更半夜的,他又在窖家集去干么哩,是专门在那里等自己吗?”秀秀有时也这样想。
但这样想过,紧接着,秀秀又是摇头否定自己:
“可是,那晚,自己分明是与铁国良一起出去的,就是问一下看摊的老头也能问出的。况且决定回名人园,也是一时决定,他又如何知道自己会走着回呢?”
“……难道他跟踪了自己和铁国良,甚至知道了自己与曹主任之间的事?”胡思乱想中,秀秀心中又隐隐有种不安。
下起冬天第一场大雪的时候,铁国良的工地也彻底停工了。停工当天,陈长根也急着卷了铺盖,准备第二天一早就回陈铁庄。
晚上,陈长根也过来问秀秀,是不是第二天一早跟他一起走。
其实,这个问题,秀秀白天就想过了。因为从停工到第二年开工,有三个多月时间,三个多月,能一直在工地上呆下去吗?不呆着,又能去哪儿呢?
回刘王庄吗?刘王庄是伤心之地,就是打死她,她也是坚决不会回去的。
回陈铁庄吗?秀秀倒有些犹豫。因为若说她一点都不牵挂自己的那个孩子,也是假。可是,若真要她面对他,秀秀内心又总是有着一股隐隐的痛,是无论如何都抹不去的。
当然了,最主要的还是陈大憨,他的突然袭击已经让她害怕了。况且,在她心里,她已还上了陈家的这笔债。既然都还上了,陈大憨再对她对手对脚,就更让她无法忍受了。
也正在这样的胡思乱想间,陈长根也上楼来了。
“怎么?还不打算走?”见秀秀房里并没有收拾的迹象,陈长根不由疑惑问道。
秀秀摇头。
“那打算什么时候回哩?”
秀秀便一笑,道:“什么时候也不打算回哩!”
“过年也不回?”
“不回!”
秀秀也在这一刻,下定了不回的决心。
“孩子也不想哩?”
秀秀的眼泪便下来了。
但也就那么一刹那,秀秀便很快抹干了眼泪,又笑笑地问陈长根道:“你又没有老婆,过年也早着哩,你着急回去又做么哩?”
秀秀说这话,本也是要转移陈长根的话题,让她不要提自己的事。
陈长根见问,便道:“俺急着回去,是想帮丁庄的表哥去台仙镇进鞋卖。”
说过,又道:“每年这个时候,表哥都要从仙台进一大批皮鞋回来,到附近集市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