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国良出手
在工地,除了和老陈一起在厨房蒸馒头或包子,或到西关进菜,秀秀几乎不去任何地方的。就是吃饭,她也是盛好,端到自己屋去吃的。当然了。即便是铁国良就在屋外,秀秀也是很少与他照面的。
不去任何地方,当然不光是整个工地上都是男人,不方便的。而是秀秀很快发现,工地百十来口人,六十多口是来自陈铁庄的。自己来铁国良建筑队的事,她相信,陈铁庄人早已经知道了,陈寡妇也应该早知道了。
所以,她要避开陈铁庄人。
或者说,陈铁庄人舌头的厉害,她已领教了。她不接触工地上的陈铁庄男人,秀秀认为,即便陈铁庄人再会捕风捉影,又能捕风捉影到哪里去呢?
渐渐的,每天单调的生活,又让秀秀突然觉得,自己似乎又找回了学生时代的那种宁静。
说话间,已是几个月过去。这天,秀秀又骑了三轮车去西关进圆白菜,也是感冒了好几天,浑身没劲,待回来,已累得满头大汗,待推三轮车上门前的那个斜坡,又是无论如何都推不上去。可等秀秀刚要放下三轮,准备到里面去喊警卫老边帮忙,又觉得车子竟自往前走起来,秀秀心中不由一惊。
待回头看时,又见一个脸庞黝黑身材高大的男人正在帮她推车。见秀秀吃惊地望向他,高大男人又不禁露出一嘴很整齐的牙齿冲她一笑。
秀秀见了,更是惊喜万分。
“你也在这个工地干活吗?”秀秀就象见到亲人一般惊喜问道。
男人便仍露着一嘴整齐的牙齿冲她微笑点头。
这个男人自然不是别人,正是一年多前,用自行车把她从刘王庄拖到陈铁庄的陈长根。
一年多不见,陈长根又黑了许多。
“吃饭时,俺为何一直没见到过你哩?”秀秀看着满脸黝黑的长根,仍是热情万分地问道。
就连秀秀自己也搞不清楚,她为何对这个叫陈长根的人会如此热情。
“俺一直在别的地方干活,很少过来!”陈长根仍是笑笑的答。
答过,又笑笑道:“今天过来,是国良叔有事找俺,一会儿就走。”
这时候,车子早已上了坡。但陈长根却仍没有松开手,一边说着话,手仍是下意识地在后面用力推着。秀秀骑在车上,竟突然有了一种幸福感。
秀秀知道,平日里,铁国良就在工地西北角,一排新建的平房里办公。在那里办公的还有华光铸机厂的项目管理人员。
秀秀满心幸福的被陈长根推着往前走。再往前,又是一个叉路口,二人又不得不分开,一个往东北角来,一个往西北角走。
秀秀心中有些不舍。可也恰在此时,又听陈长根在她身后突然叮嘱道:
“以后不要自己辛苦骑车去进菜了。让菜场的贩子直接给你送来,价钱也不会高上去的。”
叮嘱完,又道:“一些小事情,自己做主就是了,就是国良叔知道了也不会怪罪的。”
秀秀听了,心口又是热热的,眼泪也差点掉下来。
之后,秀秀也仿佛换了一个人似的,心情一下子好起来许多。只是从此之后,秀秀再没有遇到过陈长根。
说话间,已到了这年的中秋节。中秋节前一天中午。铁国良格外地让厨房给每个工人发了一块月饼。工人们吃过月饼,又吃过午饭,烟也抽足了,都起身上工地了。这时候,同样跟其中一个头头儿发过一阵脾气的铁国良却是不走。
他仍是一直铁青着脸站在厨房外的空地上抽烟。抽过两根,又掉头走进厨房,在一把破椅子上了,边抽咽边一声不响地看着老陈、栓子和秀秀收拾洗刷家伙。
待三人将家伙洗刷收拾好。该发的面都发上了,该洗出的菜也都洗出来了,都堆放在水槽上的两根木杆上控水了。铁国良伯是坐在那里,一口接一口地抽烟。
老陈习惯性的用毛巾往身上弹了弹,又拿眼斜看了一眼铁国良,什么也没说,抬腿走了出去。拴子把菜堆放好,也用毛巾擦了擦一双湿手,也一声不响地出去了。
秀秀看看仍在抽烟的铁国良,也想走,却是最终被铁国良喊住了。
喊住秀秀,铁国良也重新点上了一根烟,狠狠抽了两口,这才又在烟雾中冲秀秀说道:
“晚上有个饭局,很重要……”
话说到这儿,铁国良又突然停住,不再往下说了,脸色却越发变得铁青起来。
秀秀听了,知道这话是说给自己听的,自是不敢再动。
铁国良又是猛吸三口,待一根烟吸完,扔到了地上,这才道:
“得需要你去陪一下酒。”
秀秀为难:“俺不会喝酒,也从没陪人喝过酒。”
铁国良明白似的点点头。接着,也不看秀秀道:“他们就需要一个从来没喝过酒的女人去陪哩!”
说过,又轻轻叹了口气道:“俺也是没办法的事。”
秀秀便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