沸沸扬扬
,妈妈,妈妈,不要睡,好不好。”
六岁的他身上染上了红色,一片一片,脸上被碎石磨出了伤口,他呆呆的看着自己衣服上的颜色,是红色的,手上也是红色的,眼神无神。
身后的救护车的声音格外响亮,人的声音喧嚣,他都听不见,他也看不见。他看见江淮北呆在原地,被吓的动不了。
他一个大步向前,冲到江淮北的面前,眼睛通红,狠狠地说:“你为什么要走,你要是不走,妈妈就不会出事,江淮北,我恨你,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
“以后别叫我哥了,我们不要再见面了。”少年拖着身上的衣服,眼泪流个不停,雨依旧没有停,雨水冲刷着颜色,他所经之处,身后鲜红一片,他身上的颜色冲刷掉了。是不是,这一切都是一场梦,一场可怕的噩梦。
五岁的江淮北永远记得那天,他哥一身鲜血,狠意的对他说的那些话。他永远都在愧疚,他失去了两个亲人,一个不在人世,一个相隔万里,不再相见。
因卡车速度过快,人当场死亡,抢救无效。聿时没有跟着爸爸,他选择跟着爷爷奶奶家,他无法在这个家呆着,他忍不住自己,会恨自己,恨自己的无用。他搬走了,也改了名字,上其他地方上了学。
江辕临没有反对,他受了刺激,精神有点不正常,他整日把自己锁在房间里,房间里挂满了妻子的照片,他麻痹自己,他告诉自己,他的妻子还活着。
五岁的江淮北继续跟着爸爸,他不忍心爸爸一直这样,他选择不走,他想要为自己的错误负责,他要照顾爸爸,照顾这个家。
那件事情闹的沸沸扬扬的,一时间传的很厉害,大家都在惋惜,多好的人,怎么出了意外,这个家算是没了。
不是人家的事,他们也只是闲来无事谈谈罢了。迟早要忘记,或早或晚。
世间的悲喜,通的只是当事人,旁观者清,从来不入局。
他们谈的沸沸扬扬,他们说的不是无生命的人,他们说的是一个实实在在存在的生命。他们拿刀都在往人心尖上动刀,把伤口划的血肉模糊,在痊愈与撕扯之间往复,痛的久了,麻木了,就可以不再疼,是不是也可以当成一个闲谈的人,不痛不痒的说起,可以释怀。
你身处人间,脚踏地狱,伸手拽着天堂,饿鬼撕扯你的皮囊,贪婪的人啃食你的血肉,你的灵魂摆渡,不得不行走,活在这杀戮横生的寂寥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