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章

齐的小绿色灌木丛，几个小花坛内是各式红艳的花。

这绿色灌木她是认得的，栀子花，是她最喜欢的花。

不过，村里有一句老话，栀子花不能栽人家前后，否则容易给亲人带去祸端。

那不如都拔了种菜吧。

陶颜霄撸了撸袖子，内心不由充满欣喜。

真是个好主意！这样一来，还能自给自足，省了一笔开销呢。

想当时在庆和村，还得辛苦开荒，这不是正好的一块肥地在眼前的嘛！

她当即问李一婆找来了镰刀和箩筐。

蹲下身，她摸着熟悉的泥土，觉得从未有过的充实感。

忙活了一炷香的时间，那一丛丛绿绿茵茵的灌木丛，便整整齐齐躺倒在了箩筐中。

“姑娘，你在做什么？”西颂走进西苑，诧异惊恐万分。

她的手上拿着一块从地上捡的砖头，若不是又仔细看了看，她还差点以为是什么偷花的贼。

“我正打算种菜呢。”陶颜霄抬头，手上的犁地的动作却是不停的，“现在就差撒一把菜籽就完工了。”

西颂的脸都变得煞白，“这是大人特意从老远的江南让人捎过来的，等着来年春开花呢。姑娘怎么说拔就拔。万一大人怪罪起来，你我都要受罚的。”

陶颜霄第一次见西颂这样惶恐、慌张的神色，一时间觉得是自己做的太唐突了。她放下手中忙活的锄具，“对不起，西颂，是我没提前问你。”

从西颂皎白惨淡的面色中，陶颜霄似乎看到了朱祁玄拿着鞭子惩罚人的凶恶表情。

“不过，西颂，你放心，大人不会怪你的，要怪就让大人怪我好了。”她咬了咬唇，大家都这么怕大人吗？她的心里隐隐有些难受，望着西颂依旧紧皱的眉，又急急补充道，“大人人其实很好的，不像大家想象的那样。”

西颂的心，像是被抽住的绳，她伸出掌，一个狠狠的巴掌就落在了自己的脸上，“是我不好，大人要我和安可留在姑娘身边照顾，是我们没有照顾好。”她短短地叹了一口气，“姑娘也莫要慌，我这就去找安可，趁大人未归府，我们赶紧种回去，这样也无人会注意了。”

陶颜霄上前，拉住西颂的衣袖，“西颂，你我本就是平级的，是我不习惯有人照顾，你不要自责，何况……”她顿了顿，不知该如何说起她和大人的关系，最后只是道，“大人不会因为这样的小事责怪我们的，大人不是那样的人。”

西颂抿嘴笑了笑，那笑带着丝苦意，“那是你还不了解大人。”

她说时叹了一口气。

大人或许真不会怪罪陶姑娘，但会把罚都施在她和安可身上的。想想从别人那里透出的风声，那威风一时掌事的碧桃，还不是被人间蒸发了去。

望着西颂离去的背影，陶颜霄呆呆地杵立了好一会儿。脑子只剩那句“那是你还不了解大人”。

她的内心仿佛又升起千道屏障。

她似乎依稀记得，阿娘提醒过她，“男人都是擅长花言巧语的。”

阿娘应该是受了阿爹很大的委屈。

曾经，她天真的以为执一人手，便可白头偕老，两人相处便是简简单单，可如今身在囹圄，她竟对这简单的执手到老生出些畏惧来。

或许那是因为这个人是大人，也或许是她还不完全相信他，也或许她总觉得在他之下，他们本身就是不平等的。

原本跳动的心脏，好像失了一块。

陶颜霄坐在大理石砌成的坛边，呆呆地踢着脚下的石子。

这真是吃饱了没事干！从前的她，哪有这种闲情，大白天地消化摸不着的感情。就算是别人待他冷眼相向，她都只需片刻就能转换情绪。

她奈奈地叹道，“朱祁玄？小陶陶？可我终究还是喜欢那个什么都没有，只有我的小陶陶。”

无名坐在屋脊上，在无常簿上，“唰唰”几笔，便将这一幕记在了本上，原图原话一样不差。

他又觉得不够，怕干爹不懂干娘心思，上洋洋洒洒备注几个小字，“干娘在府上不高兴，干爹和小陶陶之间更喜欢小陶陶。”

待无常簿传到朱祁玄手上时，朱祁玄那冷森的黑眸仿佛都要将无名活剥了。

无名赶紧垂下了头。

范行之不知道上面画的是什么，写的是什么，只觉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你说，你要干爹如何做？”朱祁玄本要将那无常簿重重摔在桌案上的，只是那气是当发不该发的，最后只顺势放了无常簿，轻“哼”了一声。

谁叫他活该受的？！

原本无常簿本就只需记录实景实图即可，无需多加备注，只是他怕不懂阿宵心思，便特意叫无名写上个人看法。

气就气在，这无名不是怕他当傻子吧，这明显的字面意思和面部表情，还需要他这小儿做什么额外解释，倒显得是故意气他的。

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