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石雕刻,没有半点拼接。
走进府门,东西两侧厢房二十余间,与正对府门的前堂包裹着前院,横宽七十余丈,黑亮的石砖铺满了前院,连绵两日的大雪,府内却没看见半点雪花,扫的干干净净。
刘威左右瞧了瞧,大手扶在一人合抱的柱子上,摸着光滑的漆面,嘴里奇奇怪怪的“嗬”了一声。
“爹这州牧做的,都没有人家地主阔气。”
刘初安轻笑了一声,白皙的皮肤在灯火下更白了一分,一时竟与雪争辉,
“地主压榨百姓,爹爱惜子民,岂能如此比较。”
“小友此言差矣。”
闻声,众人看过去。
只见一个穿着大红袍子的耄耋老人,步履蹒跚地走来,手里拿着一根手杖,四尺五寸的檀香木芯,鎏金镀银,镶着数颗璀璨的宝石。
老者佝偻着腰,在刘威身前站定,
“新昌县皆知,我赵云涛是有名的大善人,每逢灾年,赵府皆代官府济民。”
刘威看了姐姐一眼,嘴唇嗫嚅了一下,没出声音。
抖了一下白绸的大氅,震下身上飘来的飞雪,刘初安笑着,
“兼并田地,纳百姓为佃户,您不会想说,这满目富贵,都是赵府应得的吧。”
赵云涛似乎没想到,这行人主事的是这个少女,
抬起满是皱纹的脸,老者眯缝着眼睛,白胡子颤了颤,
“阖府上下,尽守王法,如何不是应得的。”
接过翠岚递来的热茶,浅浅啄了一口,身子多了一股暖意,
“下民易虐,上天难欺,老爷子,你自求多福吧。”
赵云涛‘哼’了一声,似是极不耐烦,对着不远处的家丁招了招手,又指了指刘初安。
家丁会意,吆喝着就来赶人,“出去出去,赶紧滚出去。”
刘初安还没说话,翠岚先急了,小丫鬟挺着胸,叉着腰,一张小包子脸气得通红,
“你骂谁呢?你知不知道我们家小姐...”
家丁哪会与她理论,弯腰从地上拎起一个木凳,“我管你是谁,赶紧滚出去,再不走我可打人了啊。”
翠岚还要理论,那家丁显然不是恐吓,没有半点犹豫,抡起凳子就打。
刘威也没想到这家丁真的敢打人,来不及出手,侧过身子替刘初安挨了一下。
木凳打在刘威宽阔的脊背上,‘咚’的一声响,家丁嘿了一声,抡起来还要打。
刘威回身,一拳捣在家丁小腹上,那家丁痛的如虾般缩起,刘威捡起掉在地上的木凳,抡圆了砸在家丁身上。
木凳四分五裂,家丁倒在地上没了声音。
赵云涛看了半天的戏,这时才开口,“狂徒,你敢打人。”
战场厮杀的猛将,哪受得了这般的窝囊气,‘锵啷’一声抽出腰刀,
“俺不光敢打人,俺还敢杀人呢!”
赵云涛骇然,腿哆嗦了一下就瘫软了下去。
再不制止,以弟弟的脾气,今天真要见血了,刘初安出声喝止,“小威,别闹了。”
府内府外几十张桌子,受邀的宾客,吃席的百姓,都静静看着高举钢刀的刘威,不敢出声。
“哼。”刘威重重地出了声气,缓缓收刀入鞘,“俺乃是幽州牧之子,奋勇将军刘威,都看什么看?”
周围顿时炸了锅,众人交头接耳的窸窸窣窣地说着什么,赵云涛倒在地上,被两个赵家晚辈扶起。
“小友...这个...我实在不知...”
赵云涛话说了一半,便顿住了,目光向府门看去。
刘初安顺着他的目光,也向府门投去,只见那大开的府门正中,站着一个男人。
逆着灯火的光,有些看不清脸,她只看到那人约莫八尺的身高,着一身黑色锦衣,系一根玉带,宽肩窄腰。
若不是腰间系着长刀,只看那修长挺拔如松竹的身形仪态,更像个世家的端方公子。
那人侧过头,问身边的家丁,“赵府?”
声音清冽,似是金石交击之清脆,端得好听。
家丁看着这位贵气逼人的公子,有些怯懦地点了下头。
得到回复,那人径直走到赵云涛面前,“魏如闻。”
没有半点客套,魏如闻惜字如金,似不想与人多做交谈。
赵云涛咳了一声,“今日老朽大寿,请魏公子就座,酒菜马上就来。”
刘初安站在一旁,有些好奇的目光仔细打量着这个男人。
这魏如闻肩宽腰窄,身姿挺拔,极有一种压迫感,斜飞入鬓的剑眉之下一双丹凤眸,那眼神轻飘飘、清冽冽,无甚情绪,比冬日的寒月还要清冷几分。
薄唇轻抿,清晰的下颌线如刀刻一般,英气中带着一丝难以接近的薄凉之感。
他手中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