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得近时，恢复了常态，如同湖面涟漪般消散。

“不是不让你来吗？”尽管他语气平静，她也难免从他的语意中听出不满。

“素练叫不醒了，许江云守在村里以防万一。”夜色模糊中，他看不清她的神情。

以往柴空青在他面前都是嬉皮笑脸的，今晚却听起来心事重重。

“出事了？”池列星问她。

柴空青心不在焉，先是摇了摇头，再想起来他可能看不清，朝前走了几步，回答道：“人没事，估计是中了蒙汗药。”

“她吃了陈圆娘送来的东西？”

听他这么问，她气不打一出来，“还不是你那好师弟，半夜饿了拿我箩筐里的东西，还去分给素练……”

池列星沉默地听她数落，星眸微敛，看不出有什么反驳的意思。

待她终于说累了，他才开口：“你回去吧，这里很危险。”

“不劳您费心，我当然知道这里凶险。”少女娇娇俏俏地“哼”了一声，双手轻拍，空旷夜里响起清脆的击掌声。

沉重的，迟缓的脚步声突然在他耳边响起，池列星瞬间抬眸，手慢慢移到腰间剑柄上。

一个浑身皮肤苍白，黑纹刺青满布的高大男子，出现在柴空青面前，缓缓蹲下，一双毫无生命机制的眼睛，锁住了蓄势待发的池列星。

二人四目相对，于无声处刀光剑影。

柴空青走过去，有意无意地挡在正中。她拍拍男人的肩膀，道：“我有阿玉保护。”

青年面无表情，仿佛一尊石像，毫无情绪波动。

只是在柴空青重新坐上对方肩膀时，他眼神流转间，眸中星光尽数散去，只剩不可测的阴暗。

“少门主考虑得甚是周到。”他漠然道，未多置一词，便转身向竹海深处走去。

“警告！目标心动值降低1%……警告！目标心动值降低2%……警告！”

一声声尖锐如爆竹鸣的机械音，不间断地在柴空青脑海中播报，往复循环。

她被吵得头疼，无力地扶住脑袋，不一会，警报声停下了，“嘀嘀”两声。

“目标心动值已不足5%，无法显示。请宿主认真完成任务。”

她冷静地听着系统的播报声，闻言却不带一丝慌张，反倒是胸有成竹。

少女笑眯眯地拍拍身下男人的脑袋，男人抬起头盯着她，黑洞洞的双眸呆滞死板，面上神情僵硬，看起来呆呆傻傻，她竟品出一丝可爱。

她揉揉男人的脑袋，毛茸茸的触感很是让她满意，少女满足地眯起眼：“阿玉，跟上他。”

男人缓慢起身，三两步就追上了走得飞快的池列星。

……

山路崎岖狭窄，更何况光线昏暗，一行人脚程放得极慢，走了许久四周还是层层叠叠的翠绿竹林。

池列星一边在前方探路，一边忍不住频频回头看。

少女坐在高大的男人的肩膀上，沉默地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记得往日里，二人同行时，她是个静不下来的性子，一张小嘴叽叽喳喳，总爱说些逗弄人的混账话。

今日从见面起，就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他这么想着，不由得有些担心起来。

池列星几次欲开口，却话卡在喉头，不上不下的。

该怎么问她才不突兀呢？他现在不是她的恋人，他们也算不上是朋友，顶多算是同路人罢了……

同路人，也应该有资格互相安慰的吧？

池列星表面冷静，实际心中思绪纠纠缠缠，完全没有平日里出剑利落，冷静自持的剑客模样。

好不容易打定主意，青年人顿住脚步，悄然回头，正要开口时，却看见少女轻柔地抚着身下成年男子的寸头，男人也不气恼，顺从地任由她胡闹，一副亲密无间，目无旁人的模样。

氤氲雾气中，月华流转，潺潺浮动在她们周身，灵动娇媚的少女同□□上身纹着刺青的男子，恍若神灵与野兽。

池列星呆楞住。

他本该气恼，酸涩，可他心里空落落的，盛不下任何情绪。

这是他们重逢以来，他第一次觉得，或许她同别人在一起会更好。

柴空青不知道池列星心中的思绪纷飞，她沉浸在先前的梦境中，心情复杂。

这是她第二次做关于陈家村的梦了，已经不能用巧合来解释了。

她知道自己没有什么预知的能力，这里也只是个普通的武林世界，所以这有可能是系统带给她的能力。

可她着实没有从两个梦境中找出任何关联，山神娶亲，阿芙蓉，蛊毒……

这能有什么联系吗？

苦恼地思索半天，一无所获，柴空青叹口气，目光漫无目的地四处乱飘，突然她眼神一定。

柴空青拍拍阿玉，示意他将自己放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