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疯而已
沐星辰现在的行事作风,总结起来,不过“发疯”二字,谁让我不爽,我便让谁不爽。
自听说丹鹤园存在的第一天,她就盯上了那几只鸟,奈何她谨记自家姐姐叮嘱:青岳山不比临江城,犯事有姐姐和爹爹力保,那里我们鞭长莫及,你最好谨言慎行,切莫惹是生非。
如今她要作妖,自然要挑着看上眼的东西上手。
趁着天时地利人和,哦,其实不过是凉风徐徐天朗气清,她心情好,掐指一算,午饭正适合吃一顿雪鹤烤肉,眼冒精光,蹑手蹑脚往鹤闲峰丹鹤园去。
上青岳山两月有余,一直吃着没滋没味的鲜花露水、粗粮杂食,嘴中味淡,差点待不下去,收拾包袱下山走人。
“小雪鹤,我来了!”
沐星辰踏进雪鹤园。
这些雪鹤还没有意识到危险的来临。
沐星辰邪笑一声,朝最近的那只扑过去。
她低估了长在仙山的雪鹤,志得意满一定会将其拿下。岂料那只雪鹤不紧不慢放下缩在羽毛中的脚,身子一横。
沐星辰只觉一股大力袭来,将她摔个踉跄。
她惊坐在地上,呆呆地看那只雪鹤昂首挺胸,换了个方向继续缩脚,将头插进羽毛中,闭眼前瞥了她一眼,那眼神似乎带着嫌弃。
作为鹤闲峰的吉祥物,峰主的心爱宠物,一众弟子小心爱护供养的大宝贝,雪鹤们淋漓尽致地保持着它们应有的高冷和优雅,听到动静,只用豆豆眼睛随意一看,便波澜不惊地继续手上的动作,或梳理着毛发,或金鸡独立闭目养神,或与伴侣相互依偎。
作为临江城一霸,筑基修士,沐星辰感觉自己的霸王尊严受到了严重蔑视,临江城的百姓见她如临大敌,无不战战兢兢逃之夭夭。这些灵智未开的动物,竟然毫不将她放在眼里。
心中顿时生出一股征服欲,她一定要把这些雪鹤驯得服服帖帖。
她静观了一会儿,见它们丝毫没有察觉危险的到来,抓准时机猛地翻身骑在雪鹤身上,掐住它的脖子,从它身上扯下一把羽毛,洋洋得意地往天上撒开。
洁白如雪的羽毛悠悠盘旋在雪鹤头上,严重挑衅了雪鹤的尊严。
雪鹤一向高冷,在仙山上居住多年,吃好喝好,被人像大爷一样供着,灵智未开,修为却早已不是一般动物可比,第一次被人拔毛,尊严受辱,怒火蹭蹭上蹿,脖子虽然受制,爪子却露出锋芒,毫不留情抓在她的腿上,一翻身,将她大力甩开。
沐星辰来不及喊疼,运气一把抓住雪鹤的头,顺便制住一只脚,将它死死拽住。雪鹤便用空闲的脚随意扑腾,竟无意间抓在她的发髻上,
一人一鹤就这样死死缠住,灵力交织迸现。
沐星辰衣衫狼狈,与雪鹤互相制衡,却仿佛已经胜利,露出恶狠狠的笑,志得意满,像流氓调戏良家妇女一样,“跑啊,怎么不跑了?我数三声,你要是不把我推开,今儿就是我的盘中餐。”
其他雪鹤终于不再淡定,惊得四处逃窜,飞出鹤园。
“咯咯咯——”
一声声清越鹤鸣传来,孟修的眼皮跳得更厉害了。
待他赶到时,就见丹鹤园中羽毛乱飞,除了雪鹤,不见人影。看守弟子指了一个方向,抱怨道:“大师兄,您快去瞧瞧吧,也不知道沐星辰使了什么手段,竟让长老陪着她胡闹。”
孟修循着方向而去,一股肉香若隐若无,绕过假山石,就见沐星辰坐在地上,手中拿着一块鸡腿状肉,大快朵颐,金黄的火堆上还架着一只鸟。看那鸟的模样大小,正是雪鹤。
孟修噌地火起。他师父今年四十岁,岁月已经在他身上刻上些微沧桑痕迹,但他年轻时亦是修仙界名声赫赫的修者,是青岳山地位最高的大长老之一,是掌门谨华的二师弟,与另外三个师弟同谨华一起扶持飘摇仙门。可惜天妒英才,他的修为境界从炼虚期跌落至金丹期,再无进益。自无法修炼后,一心便落在雪鹤身上,将它们当做亲生孩子细心照料,搜罗各种仙花仙草喂养,排遣寂寞。这些雪鹤性子高冷锋利,身强体壮,身携灵力,全是通华的功劳。
沐星辰竟敢杀鹤取肉!
孟修的眼睛登时红了,身为通华从小抚养长大的弟子,他怎会不知这些雪鹤在通华心中的地位,怎会不知通华允许沐星辰胡闹的原因?他觉得这桩婚事,不管沐星辰是什么样的人,到底是亏欠了她。
可沐星辰仗着这桩婚事胡作非为,他们早已银货两讫。
沐星辰只觉一阵风来,火堆寂灭,同时被人掐住脖子从地上高高拎起。冷风飒飒,带起的风沙迷糊了她的眼睛,再睁开时,便对上一双寒冰般的眸子。
他站在那里,即使没有发怒,平淡如水,沐星辰也感到一股压力,一下子怂了,打着哈哈笑道:“未婚夫,你怎么来了?”
孟修看了她一眼,沐星辰齿骨发寒,手上没啃完的鹤腿不自觉掉在地上。
孟修想起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