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等我气喘吁吁赶到酒店拿出邀请函,前台妹子帮我刷了电梯卡,时间已经几近八点。
今天周五,酒店有很多入住的客人,其中有些人看见前台帮我刷的是顶层,眼神蹭得就变了。
我很迷惑啊,顶层的按钮是金子做的吗?不至于吧。
当然,我的迷惑在见到林屿的那一刻有了答案。
林屿穿着连衣裙在电梯口等,我一见到她就问她为什么,她说:“你进酒店的时候没看大堂的告示牌吗?上面写了今天顶层外包,不对外开放。”
哦,合着我被当成包场的上流社会了呗。
可哪个上流社会穿着黑卫衣和牛仔裤赴宴?
林屿见我翻白眼,突然神秘兮兮用胳膊肘怼我一下:“别郁闷了,我给你看点好东西。”
本来还想质问她为什么要乱扔手机,不过她这么积极也是难得,我从善如流踩上地毯。
这地毯很长,走到尽头才有门,边上两个服务生替我们开门,我小声说了句“谢谢”,紧接着就被灯光迷了眼。
一阵非常哄闹的唏嘘声骤然四起,我迷茫着眼环视一圈,不是很能理解那些人在笑什么。
紧接着,一把捧花不知道被谁拿过来,一口气塞进我怀里。
“好的,时间到!”
我抬头看向台上的司仪,有点无语。
林屿也愣住了,跟我对上眼,我在她的眼里看见了同样的迷茫。
“大概是在玩击鼓传花,我之前看过节目单,花最后在谁手上,谁就得上台表演节目。”她凑到我身边稍微解释了一下,“不表演的话就自罚三杯,否则气氛不够嗨,你懂的。”
懂个锤子?
我又往司仪那边望了望,没看见准新娘和准新郎的影子。
林屿知道我在想什么,拍拍我的肩:“别看了,主角早走了,人家明天去蜜月旅行,回来再办婚礼。”
主角都走了,这么一大帮子人还继续杵在这里作甚?大家都不困吗?都不想回家睡觉吗?
想起家里的床,本就悲伤的心情雪上加霜。
如果不是被上流社会蒙蔽双眼,现在我应该已经躺在床上追番看剧了。
击鼓传花这事儿实在是让人有点无奈,我不乐意人前耍宝,干脆利落选择自罚三杯,喝完就坐到最边上一桌开始吃蛋糕。
要问理由,肯定是有。
因为边上这桌稍微安静点,明显不参与那击鼓传花的社牛游戏。
蛋糕是现成摆在我面前的,的确很好吃,应该是柠檬柚子味儿,有股酸甜酸甜的果香。
林屿还没坐下便又忙别的去了,两个主角都不在,她算半个主持大局的人。
我先吃了半块,停下叉子和一桌里的几个老同学唠嗑,可惜话不投机,很没意思。
人不能无聊,一无聊就容易没事找事。
我开始在人群里搜寻,企图搜寻出一张符合自己脑补的脸。
既然声音那么好听,长得应该也不赖吧。
不过事情总比理想中的坎坷,我左右找了两三圈,愣是没一个相中的。
在场大部分都是同学,撇开熟面孔,剩下的生面孔不多,屈指可数。
本来就是侥幸,虽说有点失望,但也在情理之中。
毕竟世界上多金年轻声音好听的帅哥哪能那么巧给我挨上?
梦都不敢做得这么直接。
我撑着头,侧过脸,从这个角度刚好能看到沪城黄金中心地的灯光秀。
那些射线,和底下千千万的路灯、车灯、霓虹灯,交错糅杂,像黑暗中的鱼鳞在跟随呼吸起伏。
嗯,鱼鳞,金子做的。
收回眼神,我收拾一下包,单肩背着帆布做的双肩包起身离开。
临走前给林屿发了条消息,让她别玩太嗨,注意安全。
当时没料到,要注意安全的是我。
因为自罚三杯,加上在公司喝的水,我进了顶层的厕所。
没错,就是林屿忘手机的那个厕所。
其实露天酒吧那头有个更近的,但我怕碰到老同学免不了要寒暄,就宁可来远的这个。
林屿擅长交际又懒得交际,大概也乐意选清静的。
洗手台在中间,左边女厕右边男厕,我先洗手,抹了把嘴才关水龙头。
随着水流声停止,从隔壁男厕猛地传来一声急促的娇喘。
这声音很短,就一秒,随后整个厕所归于寂静。
但我知道,里头有人,而且很有可能在做某些不可描述的事情。
我就这么僵直着身体,手指滴着水,一动不动。
大概两三分钟过去,我寻思自己真有毛病,站在这里给人家添堵吗?于是转身就想走。
而后浅浅的脚步声朝外踏出来,走得不缓不急。